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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 当 诗 草(四首)
(2008-03-19 21:35:42)
山
下 的 小
镇
我在山下的小镇
呼吸明朝的风
古树老去的地方,长出新绿
兵车轧过的道路两侧,楼宇成群
只有风从前朝吹来,读出的诗章
掠过大修武当的兵营
小镇的黑云之下,翻卷圣旨的风暴
雄壮的御马,蹄声如雨,一个朱姓的帝王
跨过滔滔黄河,在一个早晨直逼汉江
传说旌旗的云幡,漫黄了两岸山色
山民耳边昼夜不息的鼓角
淹没了南下官船的浆声
没有谁能告诉我
被圣旨征集的雄兵,是否虔诚
圣人说:帝王的意志只需笃信
臣民的祈祷、跪拜,不需论证。
在一个传统的节日盛宴之后
酒后的圣兵,含泪,将家书阅碎
远在天外的家园,冬季来临
无人收麦,更无人砍柴
倚门泣立的女人,望炊烟淡淡
在寒风中升腾她的企盼
望断遥远的仙境
何时唤回故乡的祥云
就在这山下的小镇
我想象曾经雕琢金石的祖辈
上朔古代,必有我负重的血亲
凝望蓝天一朵马状的云上飞下前朝的信使
告诉我,一世皇权留给后世的文物
凝固祖先鲜活的灵魂
走在山下的小镇
呼吸明朝的风
是谁在我的耳边叮咛,后人呀
该向龟蛇神殿致敬
残
寺
一座残寺
活在山下的小镇
售剑的老人,或是放风筝的孩子
手指残寺的方向,对我叙说神秘
神从山上下来,再也没有离去
那些坚守残寺的僧人
是小镇凝聚的灵魂
因为遥远,难说是某年、某个时辰
山下的小镇,不敌前朝的义兵
传说的火是神降万物的基质
为什么烧燃自家的房门
武力的威严助虐大火
坍塌了神寺惮机的宁静
没有人敢于挺身救火
柔弱的水乡,灰色的铅沉重
神寺早已荡然无存
一面断墙蒿草丛生
只有僧人不肯放弃的故事
与残寺之侧,一排土屋
在风中送出颂经的琴声
歌唱,小镇的兴隆
我感动一位双目半明的老僧
他扶摸的神珠闪亮,展示心庭
他说,没有神像的残寺
日子一样明媚,相信吧
相信神的永存
就会看到灿烂的星空
圣 殿 之
照
我的诗歌,在圣山上行走
零乱的韵脚披绿色斗篷
在春山里踽踽前行
目光所及,是神的天宇
白云如骏马在蓝天驰骋
诗行的翅膀相随轻盈
朝圣的人群如蚁,谁是微生的一只
热好茶饭的该是天国里的母亲
脸上荡漾欣喜的笑容
那株老树还在啊,鸟儿轻吟
树下的老人坐在石上弹琴
为一片落叶最后送行
风从树上走过,山野寂静
谁没有为死者哭泣过
谁就没有经历失血的疼痛
母亲老去之后,我还活着
她把余下的日子交给了后人
祈祷神赐明丽的天空
紫霄殿前,我对女儿说,去吧
去拾回奶奶站立的脚印
追寻人间,幸福牵手的叮咛
微 笑 的 神
像
一匹疲惫的马,从北方来
这个时刻,我找回少年岁月
那个圆圆月亮上升的晚上
曾经凝视母亲,于阴暗的家屋
跪拜微笑的神像,仙香托起
一位端庄俊秀的女神
从那时开始,我的心房
不再把她遗忘
那位美丽的女神
还有她的莲花、柳枝、圣水
传说始于汉唐
从印度翻过喜马拉雅
穿过华厦一道纯厚的灵墙
微笑的灵光,浸透神圣
感动天下慈善的心肠
有生有死的人,都是天定的草民
一生的路桥起伏风浪
手掌的皮纹、交错。示意出
左手一阵惊喜春风得意
右手一片秋风落叶的感伤
轮回的早晨,谁能心静如水
谁就会走进神筑的天堂
我的命运,是空中的一只风筝
为一根看不见的绳索牵引飘荡
圣人说,天机不测,花开花落
不敢有飞越云端的梦想
我的祈词漫升,没有仕途和财富的意味
这样吧,女神,赐我友谊和爱情
圆我祖上又一代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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