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痛苦中徘徊

每个人都希冀能过上梦一样的田园生活，两个人在一起无忧无虑的，但人除了理想生活之外，还有物质生活，抛弃了物质生活的人都是一些庸俗可笑之人。

黎明的曙光终于照亮了黑夜，伤感的心依然伴随着我和母亲，昨天的一切在脑里烙下了一生也忘记不了的印记。

我和母亲整装待发，在我们欲要动身的时候，外公和外婆突然迈着步履蹒跚的步伐踉踉跄跄地来了，他见到母亲，劈头盖脸的就问：“你怎么能做出这样对不起耀祖的事情呢?”

我心里想，父亲一定把离婚的原因告诉他们了，不然他们不可能见到我的母亲就劈头盖脸的来责骂她的。

我看着外公一脸的气愤，站在旁边把头垂下，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更不要说和他说话了。

外公开口对我母亲说：“蔷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怎么现在突然糊涂了起来，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外公说这些话的时候，气愤地直跺着脚。

我的母亲只是默默地在听，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因为她无法解释。

是的，要把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述给他们听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先不说这种事情的耻辱性，我想此时母亲在和他顶撞，我的外公一定会气的一命呜呼的吧。

人生在每个年龄阶段都会产生困惑，思想和身体常常会背道而驰，不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犯了天大的错误，面对家人时，心里总是希望能得到亲人的宽容的。

我的母亲此时脸上显得非常的忧愁，她的眼泪只是不停的流着，不由地使伫立在她身边的我，情不自禁地和她一起泪流满面悲伤了起来。

外公又继续骂我的母亲，好像旁若无人把我置之度外一样，我站在母亲的前面对外公大声地说：“我爱母亲，今天造成这样的后果，我知道是我的罪过，你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吧”。

我的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响，外公的一个巴掌就打到了我的脸上，然后我抬头看着外公，他的眼神很气愤。

我往他的身前又迈了一步，离他更近了，我便继续地对他说：“我知道你心里非常的气愤，您继续打吧”。

外公又抬着手，“啪”的一声又打到了我的脸上。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然后把脸凑的离他更近了，我说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使劲打吧，如果你能消气，打死我也无所谓，反正事情都到今天这地步了。

母亲哭得更加厉害了，而我的外公，年迈已高，被这样一折腾，加之我一点没有回避他的锋芒，他气的喘着粗气，心脏病突然发作，腿一软便直直地倒在了我的怀里。我们都惊惶失措了起来，还是母亲镇定的打了120，然后外公才被抬到救护车上，接着母亲那边的亲戚知道后都相继来了医院。

我心里更加的慌张了起来，我不怕被打，也不敢被骂，但我怕这事传出去以后，对这个家庭里的所有亲人心灵会造成痛苦和打击。

舅舅来到医院的时候，只是问我的母亲，俺爹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心脏病发作。

我的母亲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然后他又转问我的外婆，外婆也是默默无语，不知道如何启齿。最后还是医生说，病人现在很危险，请你们不要在这里吵闹，然后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过了很久以后，外公才缓缓的醒过来，我的舅舅知道后便跑进病房里，握着我外公的手激动地说，俺爹，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心脏病发作了。

外公什么也没有说，然后把脸转动了一下，面对着墙。他是一个有文化修养的人，这种事情他生气归生气，但一定不会张扬出去的，即使是对自己的儿子也一样，文化人最看重的就是这种尊严。

我的舅舅又走到了我外婆的面前，问外婆说：“娘，俺爹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快点告诉我”。

我的外婆支支吾吾地说：“你爹和你姐吵了几句，就气成这样了”。

不用说，我舅舅又把目标索定在我的母亲身上，他走过去和我母亲发脾气地说：“姐，俺们爹有心脏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不能顺着他不和他呛吗”？

母亲任我的舅舅怎么说，她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也不抬头，也不说话，像木鸡一样呆愣在那里，只有两个鼻孔还在出气。

舅舅看我的母亲一句也不吭声，然后便向医院外面走去，我想他应该去找我的父亲去了吧。

舅舅找到我的父亲时，我父亲一句话也没和他说，他连个所以然也没有问出来，一脸疲惫的又来到了医院里。

外公在医院住了下来，黄昏的时候母亲让外婆和我先回家吃饭休息，母亲和舅舅在医院看护着我的外公。

到了晚上的时候，舅舅也回家了，只有我的母亲一个人陪在外公的旁边。母亲喂外公吃了一点饭后，然后外公抬起了他那只无力的臂膀，握着我母亲的手，然后带着一种责怪她的眼神，他带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呢喃道：“孩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文博小不懂事，你怎么也这么糊涂啊”。然后说着，眼角就流出了泪水。

母亲看着被自己气在病床上躺着的老爹，默默无语，泪流满面地低着头在忏悔和自责。

就这样过了几天，外公的病情加重了，身体每况愈下，母亲形影不离地看守在外公的身前，这不只是她做为子女的责任，也是心里的一种愧疚。

那段时间，我总是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因为舅舅从外婆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没有骂母亲，也没有来打我，我知道当务之急最重要的不是如何的来惩治我们，而是怎么样去治外公的病。

外公病情恶化的非常严重，母亲打电话给我，让我来趟医院，说外公快不行了，我来见他最后一面。当我走进医院的时候，舅舅和亲戚都在，我低头谁也不敢看。过会之后，外公突然抓住了坐在他身边女儿的手，然后开始呻吟了起来，开始垂死挣扎了，用了全身的力气吞吞吐吐地想对我母亲说话，但却怎么也没有说出来，过了有十秒钟之后，显示外公心跳的心电图上面就停止波浪形的跳动了，我想外公一定是断了气了吧，他人不动了，手也从母亲的手上滑落了下来，眼睛已经闭上了，母亲哭了，我哭了，全场人都哭了，所有人的哭泣声都被母亲一个人的哭声压下去了。

外公的葬礼办完后，母亲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她精神恍惚，不和任何人说话。事过之后，舅舅也没有向我和母亲来兴师问罪，因为我的母亲现在的状况，已经容不得在受任何压力了。

母亲过了好多天才从悲伤中慢慢的走出来，她脸色也从苍白变得有了红润，眼神也从呆滞逐渐变得有了神色。晚上母亲单独和我在一起时才恍然大悟地对我说，你学校到了开学的时间了吧。

我说：“是的”。

母亲继续说：“你赶快回学校报名去吧”。

我回答说：“我选择掇学，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把您一个人丢下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一切后果的”。

“文博，如果有一天我先离开了你一步，你也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这样就是你对我最深的爱”。

听到母亲说这些话时，我哭了，我心里很痛苦，但我现在不能在从心里来责怪自己了，母亲是个女人，而且也很普通，我是男人，我不能只想着去责怪自己的过错，或者去向父亲道歉去忏悔，去请求他的原谅，这些都是于世无补的事情了，此时我只想去捍卫我对母亲的这份感情，我需要让她以后过得幸福，因为她此时最需要的是我的坚强和勇气，如果她失去了我，也就等于失去了一切的希望，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我想明日的昱光是旖旎的，明日的星空会光芒四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