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炼成钢 百忍成金——我的顺产经历(1)
(2010-06-28 13: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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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产经历体检羊水体重b超育儿 |
分类: 熊孩子两只 |
孕育一个宝宝对每一个女人来说既是件幸福又是件艰辛的事情,从起初得知自己怀孕到如今呱呱坠地,每每总有姐妹跟我畅聊自己的生育经历,每个女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个故事,而只有从开始到最后创造并且经历所有故事情节的人才能真切体会到创造一个小生命的人生真谛。
不是么,人的一生只有不断经历才能丰满。
当农历三月最后一个周末来临时,姐儿们和哥儿们终于决定在那一天去医院待产:已过预产期十天,不能再等了。
起初一直坚信果熟蒂落果最甜的我们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周六一早(5月15日)就大包小包去医院报到了:病房提前半个月就预约好了。
当确信无疑日子没算错后,医生二话不说:住院催产吧。
先去检查大人的身体状况,再B超看看胎儿动向。
我的各方面指标都正常,能否顺产就要看胎儿此时的情况了。做完最后一次胎心监护:OK,然后B超检查羊水,比一周前前少了14mm,预估胎儿体重也由先前的七斤半到八斤变为现在的八斤半到九斤了——好有挑战的体重!能顺吗?在B超室外,我一边拿着检测报告,一边咂舌。
哥儿们看出了我的不安和忧虑,笑呵呵地鼓励我:咱不是钢铁女超人吗?一定没问题!而且儿子之前每次体检的脐带绕颈一周到最后关头竟然没有了,不就是懂事的为了配合妈妈吗?
问医生能否顺产,医生也笃定地说:虽说胎儿不小,但看你的身体状况应该没有问题,可以试试。
就是啊,我这样的身体条件不能顺谁还能顺啊?坚决自己生!
坚定了这个意志,我就开始在心底默默给自己做产前动员,暗暗发誓一定要坚强勇敢地把宝宝顺利生下来,不让家人操心,不辱没姐儿们在老公心里的光辉形象,不给女超人的光荣称号抹黑,同时也不违背人类孕育繁衍生命的自然规律——更重要的是,只有自强方能自救。
那就笑脸相迎,不就是区区几个小时的疼痛吗?小case。这样想着,中午就偷偷跟着哥儿们从医院溜出来回家吃午饭,来者不拒,婆婆让吃什么我就统统塞进肚里,因为我一直记得妈妈说过,吃饱了才有力气。
午后,小两口拖着大大小小的待产包正式入住了单人病房,感觉就像以前外出旅游住标间一样,竟然惬意十足。整理好各类行李,打开电视机看了一会儿节目,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知不觉竟然又睡了个结结实实的午觉,醒来后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怎么没有医护人员来“招呼”我们啊?天都要黑了呢!
哥儿们跑去护士站,结果被通知自己去楼下药房取药,说是药在冰箱里储存的。
哥儿们去取药的间隙,我就被护士带到了七楼(我的病房在六楼,妇幼的六、七、八三个楼层都是产科)的待产室——原来这就是闻名遐迩声名远播的待产室啊,之前听过很多姐妹跟我描述各自在待产室里的传奇故事,不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遭遇?
忐忑着的同时就被请了进去,这时候的大肚婆还没有任何不适,依旧身手敏捷地换好拖鞋,自己爬上病床让护士给进行消毒处理。
不多会儿听见门外有老公的声音,他手中的药被护士请了进来,他却被拒之门外。
真沮丧啊,不是说好了待产的时候可以陪同的么,怎么又不让进呢?值班的护士轮流转,找谁说情去啊!不陪就不陪吧,不就放一粒药么,什么时候生还不一定呢!
于是哥儿们就在门外留守,我一个人径直走进待产室的里间。这时,我注意到有两张产床上已经躺着临产的妈妈啦,一个在床上缩着身子不停呻吟似乎很痛苦;而另一个却跟没事人一样在床上躺着玩手机。
我挑了他们中间的一张床躺下,医生进来拿着一盒药给我看,告诉我那就是即将要给我用的大名鼎鼎的催产药,名字叫蒲蓓生。这种药是栓剂型的,药效因人而异,快的当天晚上就能生,慢的过了24小时也没效果到明天这个时候就得取出来了。
我把药盒接过来看了看,很普通嘛,什么灵丹妙药啊比黄金都贵,区区那么一粒得五百多块钱。但愿我是那种对药效有反应的人,要不这岂不跟钱过不去啊?(事后铁的事实证明,这粒药还是非常物有所值的,用药后我的整个产程比正常生产缩短了很多,减少了不少痛苦)
放好药(难受一下下就好)医生看了下表告诉我:现在是下午四点半,我需要在这里观察两个小时,没有不良反应的话,六点半可以允许我回病房。
两个小时?真是无聊啊,当时我还有极大的心情去想:早知道把包里的《南方周末》拿上来看了,或者跟哥儿们要了手机,玩玩这两天疯狂痴迷的小游戏“荷塘月色”种种荷花也好啊。
又不好意思麻烦人家护士通知门外的老公,索性就闭目养神再接着睡午觉吧。辗转了一阵,睡不着——最主要的是我右手边的那位呻吟妈妈似乎疼痛的更加厉害了,不断发出痛苦的声音,到后来她的妈妈(或者婆婆)都进来陪她了,一边给她使劲揉搓着后腰一边抓着她的手,她蜷缩着身子狠命闭着眼。看着这个场景,我心底突然开始萌生出莫名的恐惧感,真的要这么疼吗?
这期间紧挨着我的床上又来了一位生二胎的妈妈,也是过了预产期好多天没有反应,和我一样也来放蒲蓓生了。都是过来人了,可看她似乎一点也不轻松,一边失落地告诉我她肚里这次又是个男孩,一边说她担心这催生的药对她没用。(后来第二天早晨我生好宝宝回到病房后,护士告诉我和我一起放药的她肚子还没任何感觉呢,也不知她什么时候生的)
起初还觉得无聊的我到了五点半左右就开始没有心思跟身边的二胎妈妈聊天了,因为隐隐地感觉腰部非常酸胀,说不出的不舒服,但这种不适还不是特别明显,担心门外的哥儿们着急,我发消息告诉他我很好,让他安心回病房等我。
接下来,我开始安静地休息,仔细捕捉着那种酸胀,莫不是这就是临产的先兆?之前看过很多文章,知道三个产程要十多个小时,我可不能早早就开始消耗自己的耐心和毅力,坚决不能让护士把我扣留在这个孤独的待产里一个人呆上那么久。所以当护士过来问我们俩放的蒲蓓生有没有什么感觉时,我很平静地告诉她“没有呢”(人家二胎妈妈是真的没感觉,我是怕不被放行说了谎),所以又过了一个小时,下午六点半我被准时允许回自己的病房观察。临走时,医生告诫我:放了蒲蓓生非常快,要有任何感觉得马上通知值班护士。
我小有些得意的拿着自己的病例本回到六楼(悄悄地在电梯里哼哧了几声)到护士站,一个人都没有,看来大家要么下班要么吃晚饭去了,要是今天晚上能生,还真不知是哪位值班医生呢?提前联系的高主任一定也回家了,她原本说我得明天上午才能生呢。难道我的持久战得从现在开始就打响了?
一边想着这些没用的,一边站在那里等,大概十分钟也不见有人来,腰实在胀的厉害了,我只好把病例放在桌子上,一个人慢慢踱回病房。
为了尽快打发时间,我还种了几轮荷花。本想不会那么快就生吧,打算跟哥儿们随便在医院解决一下晚饭就行了,可婆婆执意要来送饭。晚上八点多,她和公公两个人都来了,拿了一大份牛肉水饺。那时我已经能感觉到轻微的宫缩了,连哥儿们好不容易找到频道的电视剧《三国》都没心思看了,哥儿们一个劲在身边说:这集该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了,想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尽量不在公婆面前表现出我的不适,只顾低着头大口吃着饺子。之前在家吃了那么多准备生产的东西,到如今这顿牛肉水饺,可真的是最后一餐啦,我悄悄告诫自己一定要吃的饱饱的,省的到时候还得动员包里的巧克力。像我这么好的身体素质,一定会有源源不断的力气的。
这样的心理暗示还是有作用的,到了九点多钟我甚至觉得都不疼了呢,麻木的还睡着了,睡了不大不小一觉,直到十一点多钟再次被疼醒。
身边的哥儿们一直没有合眼,见我疼的紧了,他“谨遵医嘱”跑去护士站通知护士,值班护士让他推了一个轮椅回来。起初我还一个劲嘴硬“不用不用”,可真迈开步子还真觉得疼的不想走。
再一次来到七楼待产室,这次助产士要给我检查宫颈口的开合情况了——非常的不舒服,疼的我全身都紧张起来,忍不住疼出声来。那个值班护士极其不耐烦地对我说:检查你都疼成这样,还怎么等开全了宫口生产呢?
是吗?那会是怎样程度的疼啊?
检查结果是宫口已经开了一指半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反而轻松下来,感觉就这样“疼疼”竟然就进入到神奇的生产正轨了,再还能有多疼呢,赶紧来吧,我完全没有问题。
一个奇怪的现象是,助产士给我检查的时候反而宫缩竟没那么厉害了,是不是潜意识里我害怕白大褂啊?我暗自想,若按我在病房疼痛的程度看,宫口开的一定不止那些。
鉴于宫口开的比较利索,医生怕我疼的“太快”,在征求了我的意见后把蒲蓓生给取了出来。
再次被允许回到病房待命。我发自肺腑地跟哥儿们说:下次不实在疼的受不了,我们再也不要上去检查了,宁愿忍受宫缩的疼也不愿遭检查的疼。多忍忍,多忍忍,说不定下次就开到七八指,能有好大一个惊喜呢。
这样想着,刚一回到病房,疼痛马上一下子加剧了。哥儿们帮我看着表,差不多两三分钟就来袭一次。我不想没出息的疼出声,下意识地去抓身边的东西,哥儿们过来帮我把病床一侧的栏杆扶起来给我把持,我一边闭着眼睛不断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一边在疼的时候使劲哈气。
之前想过很多次宫缩疼的厉害的时候我该干些什么来缓解,比如背一篇新概念的课文,再比如回忆一下跟哥儿们美好的恋爱时光,再比如死党打电话来提醒说可以一起想想我们打保皇时我拿五个“二”抓他五个“七”的过瘾时光……事实证明,这些设想纯属多余,疼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了,唯独剩下一个“疼”,哪怕老公伸过来的大手也丝毫感觉不到半点温暖(后来有姐妹跟我说那时候我没咬老公的手算是够理智的了)。
疼归疼,我一直意志坚定且目标明确的告诫自己:忍着,放松,不可以用力。等宫口开全以前,无论多疼都得坚持不能用力,否则把一个大婴儿挤进狭窄的产道孩子出不来,情况危急了一旦剖宫遭两道罪就不值当了。
我忍,百忍成金,还能疼死不成?
大约两点多的时候,哥儿们又用轮椅推我上去了一次,怕白大褂的潜意识依旧在作祟,一检查就不疼了,宫口开的没什么长进。这样折腾着,等第三次上楼时已经三点多了。进电梯前我做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死死拽着哥儿们的手:等会儿好么?
多少疼我都忍得,就是不愿意让助产士检查宫口——对我来说,似乎那是整个生产过程中最可怕的事情。哥儿们心疼我,一口答应:那我们等等,等等再上去。
就这样,我半坐在轮椅上(疼的快坐不住了),哥儿们就陪着我在六楼的电梯门前消磨时间。隔壁护士站的护士看的莫名其妙,不时伸过脖子来催促:快上去啊,等什么啊?
我知道这时候退缩不是办法,即便前面是万丈深渊也得硬着头皮上了,疼的不厉害的间隙我就鼓足勇气跟哥儿们说:“可以了,走吧”。
哥儿们像得到指令似的,赶紧按电梯送我上七楼(凌晨以后用电梯方便多了,事后想想要是在白天,光等电梯得平白疼多久啊)。
这一去就没有再被允许下来:宫口已经开了四指了,必须留在待产室随时观察。
这么快就四指啦——不大疼的时候我还有心情暗自高兴呢。遗憾的是,哥儿们始终没有被允许进来陪我,虽然起初待产室里就只有我一个孕妇。
接下来的时间是整个产程中最令人刻骨铭心的——宫缩进入高峰阶段,最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来临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一遍遍告诉自己:放松,放松,不可以用力。那是怎样的一个境遇啊?越是疼的厉害身体本能的往下用力还越得受大脑支配强迫自己往上提着劲儿不可以使。
这个时候,意志胜于一切。我始终坚信自己受的住,没有最疼,只有更疼——因为用药的缘故,人家一般孕妇的宫缩是有规律的间歇,暂时可以歇息片刻不疼,而我的丝毫没有缓息的空当,这次的疼没过去,下一次更厉害的疼又汹涌而至了。哥儿们在门外冲护士喊让他们给我用笑气,可当面罩还没来得及拿下来就又被我放上去了。疼到完全忘乎所以了,呼吸极度紊乱——越是想调整呼吸,越是乱呼一气,之前学习的所谓拉玛泽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一边的助产士忍不住过来帮我拿开面罩并警告我:再不拿下来要头晕了,只有疼的时候再放上去——可她哪里知道我是一直都疼的啊。这蒲蓓生啊!
疼吧,疼吧,我忍就是,坚决不崩溃。这样死撑着,连羊水破了我都浑然不知,还以为是自己要上厕所了——先前医生告诫过有想上厕所的感觉就是快要生了,所以我一直强忍着这种“厕所欲”,提着劲要求自己“放松、放松”。
过了不久,医生走过来一副轻松地让我跟她去。“要去产房了吗?开全十指了么?”
“是啊,还嫌快么?没遭够罪么?”医生似乎对我的问题很意外。
我赶紧爬下床,穿好拖鞋,跟着她穿过长长地走廊,一边走我还一边想:怎么突然不疼了,趁着不疼得赶紧快走两步。这时我注意到,手术室外的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是:4:53。
来到产房,我一个人爬上产床,医生忙着做准备工作。得知马上就可以和儿子见面了,这时似乎一切疼痛都成过眼云烟了,不知为什么不感觉那么难忍了。
当医生发号施令:用力吧。我还意外地反问了一句:真的可以用力了么?我盼这个命令可盼了好几个小时啦。
助产士问我要不要吃东西,我说不用啦,我的力气一定会像江水一样滔滔不绝的……
我的儿子一定是非常急于跟他的妈妈见面(事后证明,小家伙果然是个急性子,吃奶比天大,每次吃奶都像要消灭蚊子一样迫切,片刻不等……),让我用了四五次力就乖乖出来呱呱坠地了。
5:36,医生告诉我。
我抬腕看看自己的手表:这时是2010年5月16日早晨5:30——我的儿子出生了!
非常奇妙的感觉,肚子像被什么掏空了一样,忽然就松了下来,我低头往下看,只见医生抱着一个红彤彤的小家伙送到我面前:恭喜你,是个大小子。这时,我一下子瘫到床上,任何丰功伟绩与此相比似乎都微不足道啦。儿子,你终于来啦!
很快我就听到“哇哇”一阵哭声,好嘹亮呢。我顾不得自己的伤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医生给孩子做处理,然后看着他被抱着去称重。
“小家伙沉甸甸的,真有力气呢,还用小腿揣我”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把孩子往称上放,“4250g,八斤半,果然不小。”
是吗?大儿子,你可让老妈吃苦啦。医生把孩子用事先准备好的小被子裹好,然后把他放在小床上,推到我的身边。我忍不住伸出手透过小床的栏杆去摸他的小脸,小宝宝,就是你么?你就是妈妈和爸爸的孩子么?你会乖么?你会有怎样的人生呢?whatever,你终于肯出来和家人见面了,你可知道大家,尤其是爸爸对你的到来是多么期待啊!
小家伙这时安安静静地躺在我身边,闭着小眼睛,他还不知道,他的妈妈此时是百感交集啊,说不上是辛酸还是幸福,十月怀胎的辛苦终于有结果啦。想着这个小生命将从此陪伴着我和哥儿们,成为我们家的小小哥儿们,让我们从此照顾他,呵护他,为他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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