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舒小镇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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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舒小镇的生活
文/人生如水
同学小聚,清明扫墓,再次回到舒兰矿区——吉舒小镇。当年这个号称吉林省最大的建制镇,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辉煌,退休近七年了,那种衣锦还乡的感觉荡然无存了,和大街上行走的老头老太太一样,也是一个普通的草民,尽管如此我对吉舒镇还是有感情的。总想看看经历两次政策性破产,一次去产能的矿区,现如今都在过着怎样的生活?
天色微亮时分,一座城镇的在早市渐渐喧嚣声音中缓缓醒来了。我沿着吉舒镇的两条主要大街,寻觅着矿区的生活。经历采煤沉陷区和棚户区改造,以及水暖电气道路综合治理,吉舒小镇脏乱差的面貌稍有改观……每次回到矿区,我都是远眺吉舒小镇,不忍近拍街景,因为这里城镇管理实在不敢恭维,修再好的路,铺再好的人行道,照样是晴天一层灰,雨天两脚泥。
问问老同学、老朋友,这里的人有更多的时间,怀揣着虽不多的退休金。似乎不需要忙于工作,却满满当当、孜孜不倦地创造着各式各样的“休闲”——仿佛那才是正经事。这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城镇。估计有近六、七万人生活在这座城镇里,超过七成人的月均收入低于两千五百元;他们中大多数人每年的阅读量为零本,最常转发的文章是“不转不是中国人”。有人调侃说城镇里除了遛弯,就是打麻将。
由于资源枯竭,加上大城市始终碾压着小城镇,人确实应往更高处走,因此每一座城镇,都在年复一年地失去优秀的年轻人。现在的吉舒镇几乎没有年轻人。个体工商户、私营单位是主要的就业成分,构建了这个城镇日常运作所必需的内容。餐馆、诊所、理发店、农资商店和超市各司其职地分布在城镇的各个角落,从南到北不过横竖几条街路,这里的居民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它们,这意味着城镇的生活供需早已尘埃落定。由于已饱和的生意不再需要更多的劳动力,只能适合养老,因为物价便宜。
在吉舒镇这个城镇里,过了晚上十点还在外面吃喝游荡的人,常被当做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因为他们这么晚还在外面,显然是白天不正经上班、只知在家啃老的人。这里的文化水平普遍较低,职场也不讲究西装革履,既有站在税务窗口前一问三不知的农民,也有退休后不过问社会的矿工。再就是看到自媒体发的虚假信息全都信的老太太,每天都是神经兮兮的。
娱乐方面:上楼因特网,下楼“码长城”由于经济体量与城镇设施的限制,这里没有电影院,没有大型演唱会或是艺术展览,因此,线上娱乐成了性价比极高的休闲方式。人们至少将八成以上使用手机的时间用在了刷抖音视频、打游戏、看主播以及其他各类线上娱乐中。这里几乎没有茶馆,也无咖啡厅,最多的是麻将馆,于是在某间不起眼的门面里,几乎都是打麻将的男男女女——构成了城镇生活独有的一种匆忙。这里普通民众对麻将的嗜爱,已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状态。
走进六十年前,我家曾经住过的镇北街,上世纪六十年代前后建的矿工住宅,依然挺立在哪里,虽然经历了采煤沉陷区和棚户区改造,不得而知的原因,这里还是老样子,在楼房林立的吉舒小镇,这里成了最大的棚户区。路遇六十年前的老邻居张婶,耄耋之年的老人家,仍然精神矍铄,十分健谈,老人家非让我进屋坐会儿,随着老人走进六十年前的老宅,六十年代打的一对黄箱子,七十年代打的双开门的立柜、高低高仍然是家里的主要陈设,那些为开发舒兰矿区做出过贡献的矿工,始终在坚守着,虽然我每年都来这里看看,对于他们的生活窘境,我也是无能为力,这里人们都在期盼着,期盼着棚户区改造能轮到他们头上,也住上楼房……
房价在吉舒镇并不高,一套七八十平米的房子,也就五六万元,超过九成的居民已过上有房无贷的悠闲生活。家里有房住,手里有退休金,是较多吉舒镇人的经济状态。当一天过去,夜晚降临在吉舒镇周边的山林里,将它们圈在一片静谧之中,盆地式吉舒小镇街道灰茫茫一片很安静。在这里,生活是简单的,又是丰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