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容的城市

王 雨

为完成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加国际合作项目“靶向纳米粒超声与光声分子显像基础研究”，对方课题负责人加拿大首席超声科学家Kolios教授于今年4月来重庆参访了我院。八月，作为中方课题负责人的我与我的学生郑元义副教授、副主任应Kolios教授邀请，赴加拿大多伦多进行了短期回访，安排在对方做半年课题的我的学生牛诚诚、孙阳博士也一同前往。

多伦多是加拿大最大的城市，Kolios教授所在的瑞尔森大学就在其市中心。大学没有围墙，与大街相通，去他们大学，会经过繁华的市中心。Yonge St（央街）的路标醒目。我兴奋，这是我神往已久的杨格大道。Kolios教授指人行道上雕刻的街图说，这条街有1896公里，是世界上最长的街道。我之所以神往已久，是因为我的写卢作孚的长篇小说《长河魂》里写到了杨格大道，是靠查阅的资料写的，其中有段描写：

出租汽车行驶在多伦多大街上，车上坐着卢作孚、童少生和孙恩三。才只是晚秋时节，这里已胜过重庆隆冬之严寒。这是最繁华的扬格大道街区，尽管寒冷，却依旧人来车往。孙恩三笑道：“这是个多元文化城市。这里不仅有浓郁的意大利独特风味，也有欧洲人与北美人审美观念的激烈碰撞，还显示出东方人的时尚偏好对北美文化的冲击。”童少生道：“何以见得？”孙恩三道：“你看，这街头随处可见着装各异、妆容迥异的各色行人。”指路过的商店玻璃橱窗内的女模特，“看看，随着多伦多在时尚界地位的与日俱增，其模特数量也与日俱增，那大概是意大利或是希腊模特儿。”卢作孚笑道：“就凭模特也说明不了你指的这个问题。”孙恩三道：“当然。”手指车窗外的匆忙或是缓行的路人，“还有，因为其时尚、风光和包容，吸引到这里的外国游客、留学生也多。”卢作孚点头：“包容是有利于吸收多元文化的。”“要说包容，重庆也是座包容的城市。早先的湖广填四川大移民，现今的抗战大内迁，都是有利于吸收多元文化的。”童少生说。“这倒是。”卢作孚说，“不过，与这里相比，重庆尚还缺乏跟世界的广泛交往。咳，战争使重庆损失惨重，我们必须抓紧战后建设……”参加完国际通商会议后，卢作孚即带领童少生、孙恩三在美国各地造船厂实地考察，感到美国造船价格昂贵，才决定转赴加拿大考察。他们刚去考察了蒙特利尔的造船厂，明显感到价格低于美国，且质量并不差。有群漂亮女人从车窗外走过。孙恩三指车窗外：“看，在这里，你可以充分感受众多美女带给你的惬意。”呵呵笑。卢作孚笑说：“恩三呐，要说美女，我们重庆的美女怕是不逊色于这里吧？”童少生抢话道：“当然，山水皆佳的重庆城，孕育了如云的美女，都邮街一带，十步之内必有佳人。”孙恩三道：“甚是，甚是！”大家齐笑，说到家乡之事，都格外高兴，有股自豪。

真正站在位于市中心四岔路口的杨格大道边，我自然想到了这段描写，文中提到的都邮街一带，就是现在的解放碑一带。我对Kolios教授和他的学生王燕杰女士和我的学生们说后，都笑，都好奇地追问。那是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事了……我笑答，目视插肩而过的熙熙攘攘的白皮肤黄皮肤黑皮肤的男男女女，发现黄皮肤者众多。我知道，在这里的中国人不少。这位置与重庆解放碑的位置相仿，街道比解放碑窄，车流量大却没有重庆的车流量大，有轨电车不时驶过，使我怀念起重庆早先的电车来。这里不是步行街，人们都自觉遵守交通规则，井然有序。值得我们学习。老实说，这里的佳人美女不是我想象的多，没有解放碑的多。四岔路口一端有个不大的广场，设有舞台，有不同国籍的乐队歌手演奏演唱，场地里有各式展销活动，还遇见美国NBA球星现场演练篮球。确实是座包容之城。

人都热爱家乡，自然想到重庆。确实，早先的湖广填四川，百万移民从水路陆路来川，多数都经过重庆扎根重庆；后来的抗战大内迁，大批民众、商贾、政要、名人都内迁来陪都重庆；现今的改革开放的直辖市重庆，则更是吸引来众多的国内外人士、学子、精英，其中不乏本土的外来的外来人后代的如云美女。重庆越来越美，山美水美城美人美，重庆也是座包容之城。我对Kolios教授说后，他点首称赞，说他对重庆的印象很好。我自豪也有自知之明，我们这座古老城市的软硬件建设还薄弱，还得大力加强。

卢作孚说，包容是有利于吸收多元文化的。是的，包容的重庆应该也必须更加包容，吸收更多的多元文化，使之成为名符其实的大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