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20集电视连续剧《飞越太平洋》文学剧本连载

第十三集（7）

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验票口
米教授与夏坤握别。
夏坤回身对相送的宁秀娟：“只要夏欣有这个能力，我会送她来美国读书的。只是，我希望她学成了要回国来。”
宁秀娟的泪目灼灼放亮，笑得柔情、凄然。

肯尼迪国际机场
中国民航的国际班机直插云霄。

行驶的飞机内
夏坤坐在中国民航的国际班机上，有种亲切感。祖国亲人的面孔、家乡的气息无处不在。
“欢迎乘坐中国民航的国际班机！”
中国空中小姐那标准、和蔼的普通话，那亲切、可掬的笑容令夏坤格外激动。
夏坤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的心声：“银燕准时升空，我又再度飞越太平洋。就要回到祖国了，就要见到同事、朋友、亲人了！这次来美国学到不少，见到不少，经历了不少，也体味了不少啊。用‘傻瓜’像机拍下不少瞬间镜头，包括米教授的工作照。让这瞬间的永恒常留心间吧。”愉快、欣慰、遗憾、惆怅，更有不尽的思念。
夏坤闭上双目养神。他的心声：“怎么一直没有得到莹琪的回话呢？真希望她会来机场送我，可是她没有来。也许，她出差了。……”
夏坤搭的手肘被人拐了一下，他将手肘动动，依然闭目遐思。
夏坤的心声：“拆建旧楼的事情刻不容缓。职称评定十分复杂，名额少，申报的人多，必须按政策办，择优者上。等级医院复查万不可小视，创三级甲等医院不易，保住更难。重大科技项目如能批下来就太好了，回去得抓紧准备汇报资料，有的实验也要尽快弥补完善。”
夏坤的手肘又被拐了一下，他将手肘收紧，仍然闭目遐思。
夏坤的心声：“新职工楼分配特不好办，要分房的人多，得详细制定分房条款，交院职代会讨论通过。要重视科技人员利益，对研究生，尤其是博士研究生，获高层次科技成果奖者，要有政策上的倾斜。当然也要适度，否则，工人和初、中级人员会有意见，这是医院的大多数。但倾斜政策是一定要定的！一个大医院，以医疗为本是前提，也要促进教学、科研上去，才会有发展、上档次……”
夏坤的手肘被重重拐了一下。
夏坤睁开眼来，见是坐在身边一位戴墨镜的姑娘在拐他。
夏坤有些恼怒，又忍了，身子向另一边挪了挪。
“嘻嘻，”那姑娘笑了，“你这人德性还真好！”边说边取下墨镜。
原来是甘泉。
夏坤不无惊讶：“甘泉，又是你？！”
甘泉笑道：“嗯哼，怎么，不欢迎？归去来兮。我与你同来，当然要陪你同归。”那神态、话语、眼神，活脱脱一个年轻时的史莹琪。
“陪我同归？说假话，是回国内办什么事吧？”
“不，是回我的医院工作去。”
“不在美国长住了？”
“不了。”
“真的？”
“真的。”
“回去自寻烦恼？”夏坤调侃道。
“对，我喜欢那令人快乐的烦恼。”甘泉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想我们医院的事情。……真的。”
“我信。不问问我为什么回去？”甘泉认真地说。
夏坤也认了真：“为什么？”
甘泉如实说：“当初我来美国，期望值太高，而我这几个月的耳闻目睹和亲身经历，感到失望。我一心要攻读临床博士，却终于发现对我来说永无可能。那位年轻傲漫的卡姆拉教授，应该说对我还真不错。他真的去为我努力过，以至于同院长争执过，而最终不得其果。他劝慰我死心踏地在美国做实验室工作，保证为我创造做课的良好条件。”
夏坤：“这条件可以呀。”
“人总有自己的追求，有的人为了自己的追求可以在所不惜。我甘泉属于这种人。我酷爱临床业务，决不俯首屈就。我想了，自己这次出来，也算是镀了点‘洋金’，回去后自会受到重视，也万不会丢掉自己的临床业务。所以，我下决心要回去。我已给国内的医院领导写了信，又通了电话，他们十分欢迎我归国。此是其原因之一。”
“其二呢？”
“其二，我对自己的父兄大失所望，成天处于一种担惊受怕之中。伤害我哥哥的那帮家伙至今没有抓到。尤其使我痛苦的是，哥哥竟然贩毒坐牢，染上可恶可怕后患无穷的毒瘾。哥哥也把爸爸的行为告诉了我，我更是伤痛不已。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爸爸。”
“还有你妈妈在美国。”
“妈妈是我唯一敬重、爱戴的人，我曾经以为也希望妈妈同你结为百年之好。可是妈妈却拒绝了你的求婚。妈妈也艰难，托她堂弟经营的那小本生意亏了，已经倒闭。我才发现，在美国，一个公司的发达与倒闭常常是几天之内便可以发生的事情。”
“是的，在纽约，天天都有公司倒闭，天天又有新的公司诞生。”
“妈妈是决不会去向爸爸乞求的，不会接受他的任何直接或间接施舍的。妈妈眼下的唯一所求，就是在杰克教授处谋职。她太热爱她的专业了，她还要把那课题深入做下去。可是，在美国，失业的博士也不少。”
“是的。”
“还有……”

甘泉的回忆
--夜。甘泉下班走出实验室。
--夜。纽约史莹琪屋内。甘泉开门进来。
--夜。杰克和史莹琪共躺在床上。
--夜。甘泉好惊讶。她回身轻关上门。
--晨。甘泉实验室外。史莹琪对甘泉说：“妈妈就要同杰克教授结婚了。”两眼发潮。

行驶的飞机内
夏坤：“甘泉，你怎么不说了，还有什么？”
甘泉：“没有了。啊，你回国的事，是我和妈妈一同进屋时,打开录音电话得知的。妈妈听完录音，就落泪了。她立即给你打电话，你不在。而杰克的车已开到楼下，他和妈妈要去机场，去法国巴黎参加一个国际学术会议。妈妈原本不知道你会这么快就要离开。”
夏坤：“国内医院来信了，好多的事情。”
甘泉取出封信来：“夏叔叔，这是妈妈托我捎给你的信。她说，希望你不要记恨她。”
信封严了的。
夏坤接过信，没有立即拆开，心里很不平静。
甘泉：“啊，我爸爸和哥哥也向你问候。有笔生意，他们赶往墨西哥去了。我爸爸单独对我说了，让我一定告诉你，他非常感谢你。他说，他确实赚了不少钱。在修建你们医院病房大楼这种善事上他愿意出资。他说，他等待你回国后的消息，他会专程赶来谈判签约。他一定会尽力满足你们的要求。……”
空中小姐送饮料来。
“先生，你喝什么？”空中小姐笑颜恭问。
“茶。”夏坤回答
“小姐，你呢？”
“可乐。”甘泉说。
甘泉喝可乐，碰夏坤：“可乐，你怎么不乐呢？”
夏坤笑，喝茶：“甘泉，我很高兴。”
“真的？”
“真的，因为有你与我同行。”
“是吗，我也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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