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3月28号 星期五 晴

     半夜，一阵清脆、急促、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我，本能地一把抓起电话：“怎么样了？”“小妹走了，刚才，3点48分……”大妹已经泣不成声。二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是的，小妹还在病房，已用白单子盖起来了，早上才能送到太平间去。我、大妹、大妹夫都还在医院里。“”怎么这么快啊？”“谁也没想到。早上还好好的，她还同小C通了半天电话，后来要吃西瓜，我买来她吃了不少。下午，不知怎么就一直睡，还说了一句胡话，说什么要穿两条裤子，把裤带扎紧。我告诉了护士，医生来看过后，说把你家的人都叫来，病人不行了。大妹、大妹夫马上都打的赶来。晚上熄灯后，昏迷了一次，医生抢救了半天，大妹也昏了，护士都把我们扶住。好半天，医生过来说：‘你们过去吧，病人现在是清醒的，有什么要说的快说吧！’我们奔过去，小妹还是紧闭双眼，大妹拉住她的手说，你放心，我会把你送回母亲的怀抱，送回家乡的，我也会好好照顾贞贞的。我也同她说了几句。

    这时，医生把我们叫到一边，问就你们几个人吗？还有没有人能在天亮之前赶来见她，我们说没有。医生说，她马上又要发作，发作起来病人是很痛苦的，如果不抢救，发作过后就会一切过去；如果坚持抢救，可能会多发作几次，也多痛苦几次，但无论如何也拖不到天亮，你们看怎么办。我们说，那就减少她的痛苦吧！再一次发作后，她就陷入了深昏迷，最后在毫无知觉、毫无痛苦的情况下，心电图慢慢变成了一条直线，小妹就这样去了。”二姐断断续续告知了以上情况，说还要通知大姐她们。

　　挂机后，我们都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小妹这么快就走了，谁也没有想到，假如我们再多呆两天，真的只两天就可以给小妹送终了，可种种原因，我们还是回来了，没有陪在她身边。想到这儿，心就一阵阵发痛，一个人就这么走了，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阿！

　　脑海里，不断翻腾着和小妹有关的往事。同老公谈恋爱时，给他织了一件毛衣，有一次，她同老公闹别扭，竟然用剪刀把毛衣剪烂了；　女儿满月的时候，我生病在家，她帮我带了一天女儿；小妹在我家玩，夜里猫儿要解手，抓她的长辫子叫她开门，她笑个不停；那年国乒节放焰火，我们都挤在小妹家的阳台上看，欢声笑语冲破了天……往事历历在目，人却阴阳两隔，永不能相见了。

　　上午去老头那儿，他已经坐在麻将桌上了，他自己说：“一下子就好了，像个没事人。”他总是这样，病得快，好得也快。我总结他是无钱就病，有钱就好，老公说我太刻薄，但事实如此。现在连老公也承认了。看着老头高兴的样子，我们不忍心把小妹的事情告诉他，让他高兴一天是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