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3月5日 星期三阴雨
早春二月,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气温已骤降至2度左右,令人冷得受不了.大妹连续几个电话,更是让人寒意由心而生,迅速弥漫至全身.大妹说,小妹可能要再次手术,目前状况很糟,一直在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并伴随昏迷状态.大妹叮嘱我们赶快办好赴港手续,去帮帮她的忙,也好陪伴小妹走过人生最后一段艰难的路程.
小妹是前年十月在香港被诊断为直肠癌,并做了手术.术后经过化疗,恢复的相当不错.医生预言,如一年内不复发,预后比较乐观.
去年八月,婆婆去世三周年,又适逢爹爹七十五岁大寿,小妹还专程回来主持了这两件大事.当时的她,又白又胖,精力旺盛,通宵麻将都能打,令人丝毫想不到她会是一个癌症患者.
返港后,小妹还出去工作了一段时间,病就复发了.在住院检查期间,小妹谁也没说,自己办了出院手续,买了票,突然回到了家乡.清楚地记得,那天一大早,二姐来到我家,正在说她接到大妹的电话,说小妹可能回来了,要我们留意小妹的消息.话未落音,小妹的电话来了,说她已到爹爹的院子里.当我们赶去见到小妹时,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了我的心,秋日里,阳光是那么慷慨大方的洒满小院,和风轻拂,院中的菊花,茉莉,月季竞相开放,充满诗情画意.小妹脸色惨白,双手按住腹部,绻缩在藤椅里,瘦小的身躯似在发抖,暗淡无肋的眼神一动不动.病中的小妹同院中生机勃勃的景色极不协调,这一切深深烙进我的脑海.
一种不祥的感觉迅速弥漫开来.小妹以前回来,从不直接到爹爹这里来,即使来了,也是很匆忙地打个晃就走.这次却在极度痛苦中,一直呆在这里.我赶紧买菜做饭,可是两餐小妹都没吃,一直捂着肚子,弯着腰.让她去医院,她又不肯.
第二天晚上,小妹已痛得起不了床.大妹知道消息后,让我们强行把小妹送上飞机,回到香港进行了第二次手术.手术不成功,癌细胞已经扩散,肠子内外都有,已无法切除,只好原样缝合.其后一直进行保守治疗.
老公从接到大妹的第一个电话起,就立即动用一切关系,在二天的时间里,迅速办齐了赴港的一切繁锁手续.公安局承诺按急件办理,时间是一周.尽管这样,大妹的电话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打来,问我们何时能到.
为了早一天赶过去,今天的日程是经过周密计算的,无论那个环节出一点差错,都会前功尽弃.
早上九点三十,在本市公安局拿二姐的证件,她是第二次去,在市里办;
十二点左右,坐汽车去武昌;
下午二点去省公安厅拿我和老公的证件;
再买去深圳的火车票.
原以为此计划的成功率相当低,已做好在武汉呆一晚上的准备.结果却异常顺利地坐上了当天的T96次快车.很多人在头天都只买到站票,而我们在三点拿齐证件,像无头苍绳到处弄票无果时,四点钟,火车站售票厅的显示屏上突然跳出有去深圳坐票的字样,真是老天有眼,当我们上车后,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趟车人特别多,过道上全部是人和包裹,挤得满当当的.二姐的大包进不来,就是进来行李架上也放不下.她准备呆在过道上,为争地盘还同人吵了一架.几次让老公去把包扛过来,他都以人多没地方放为借口而不动.我只好挤过去,和二姐二人,一人拖,一人推,努力往里挪,无奈人太多了,半天也没动一步.我心生一计,大声喊了起来:"哎,哎,核武器来了,让一让."这一下,终于引起了人们注意,不少人伸出手来,帮我们拉,帮我们提,终于把包拉到坐位边安顿下来.
我们三人坐一排,对面三人是武汉男人,也是一起的,他们看我们大包小包地样子挺吓人,以为我们是去深圳做生意的,我们也只好顺口说是.真是不好意思说是去香港探亲.我们的礼品组合绝对是独一无二的,这都是在二姐的具体指导下采购的,她一再说,香港的东西怎么贵,怎么消费不起,自己带一点,就是节约,可以减轻大妹的一点负担.
礼品附录如下:
黑木耳三包,白木耳三包,香茹三包,桂元肉三包,红枣5斤,花生米10斤,糍吧15斤,面条10斤,馒头20个,白罗卜5斤,红罗卜5斤,土豆5斤,洋葱5斤,辣椒3斤,苦爪3斤,泥蒿2斤,贺兰豆2斤,包菜二个,菜苔二把,白菜,笋尖,波菜各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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