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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汉不跳舞】

(2015-03-31 11: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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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梅勒

硬汉不跳舞

toughguysdon'tdance

【硬汉不跳舞】

这是一部扣人心弦、悬念叠生的惊险小说——梅勒在《硬汉不跳舞》中采用了惊险小说的所有技法。故事随着一条线索徐徐展开,渐渐波及全书。书中人物的性格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而发生着变化,一会儿令人敬佩,一会儿又让人毛骨悚然。梅勒创作此书并不仅想叫我们度过快乐的时光,尽管从欣赏角度说它确实是一部难得的佳作……《硬汉不跳舞》是一部语言简练、节奏迅疾、风格精美的富有神秘色彩的小说,它是可以与相同题材小说的所有硬汉子角力、格斗。

 

——美国《今日新闻》

    我想起来了,我只会用长枪,不会用我那支手枪,因为这一点,我在五年里没打过一回架。由于喝酒,并且后来还抽烟,我的肝一定比原来大了两倍。但一想到要与雷杰西见面,我感到原来的一些血气又回到了我身上。我以前不是打架的好手,现在也不是行家。但我在酒吧当侍者那几年,还是学了几招儿。在牢房里,我又使它们翻了一番——我一肚子鬼把戏——但后来,这算不了什么了。在最后几次打街架时,我变得那么邪性,以至于他们总是不得不从我旁边逃走。我父亲血液里的某些东西传到了我的身上,好象我已买下了他的遗传密码。硬汉不跳舞。

 

    硬汉不跳舞。在那桩奇事儿上,我的记忆,象一条绕过航标驶进港湾的小船似的,回到了我的青春时代,我感到我自己又生活在刚过十六岁,参加金手套大赛那一年了。这与我拿着玛蒂琳写的那张纸条的时刻太遥远啦。或者并不那么遥远?毕竟,我是在金手套大赛中,头一回把别人打伤了,而且伤得很厉害。坐在这儿,坐在南韦尔弗利特海滩上,我开始笑了起来,因为我用这种方式看到了我年轻时的样子,我十六岁的时候。当时,我总把自己想象成是条硬汉子。我毕竟有个在街区上最硬的父亲。同时,我知道,甚至是那时,我永远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我依旧告诉我自己,我相当象他,到中学二年级时,我成了高中足球队的队员。那是个本领!我记得那年冬天,每当踢完球后,我常常对我几乎完全不能控制的世界充满了卑鄙而傲慢的敌视。(我父母那年离的婚。)我开始去我父亲的酒吧间附近的一个拳击体育馆。这合情合理。作为道奇·马登的儿子,我必须报名参加金手套大赛。

  

     我真想跟我父亲论出个高低,这是我以前从没有过的想法。呆呵呵地坐着,半个脑袋空落落的;躯干、四肢及嗓子闷乎乎发热,沉得抬不起来;你的心中充满了恐怖,这可能是因为你的确输了一场比赛而你的朋友硬是说你应该赢。所以我气喘吁吁地对他说,对他来说,我可能从没这样自傲过,“我的错儿是我不跳舞。我应该在铃响时快点冲出来揍他。我应该过去:揍他!揍他!变换变换位置。”我说,摇动着双手,“不停地兜圈子。然后转回来猛戳他,到他够不着我的地方跳舞,兜圈子,跳舞,揍他!揍他!”我点头赞许我自己这套绝妙的战斗计划。“当他准备时,我就能打倒他这个蹩脚的拳击手了。”

    我父亲脸上没有表情。“你记得弗兰克·科斯特洛吗?”他问。

    “暴徒里的头号人物。”我钦佩地说。

    “有一天晚上,他正跟他的金发俊俏女人坐在一家夜总会里,在那张桌子旁边,还坐着他请来的罗基·马西亚诺、托尼·坎佐内里,和大块头托尼·盖勒托。这是一个朋友欢聚的宴会,”我父亲说,“管弦乐队在演奏着。所以弗兰克对盖勒托说,‘嘿,大块头,我想要你跟格洛里亚跳个舞,’这使盖勒托很紧张。谁想跟这个大人物的女友跳舞呢?她喜欢上他该怎么办哪?‘嘿,科斯特洛先生,’大块头托尼说,‘你知道我不会跳舞。’‘放下你的啤酒,’弗兰克说,‘出去,到那儿跳舞。你会跳得挺捧。’这样,大块头托尼站了起来,在地板上跟格洛里亚跳起舞来,他俩之间相隔有一胳膊远。在他跳完后,科斯特洛又让坎佐内里跟格洛里亚跳,所以,他也不得不把格洛里亚带出去跳舞。然后轮到了罗基。他自以为地位高得可以叫科斯特洛的名儿,所以他说,‘弗兰克先生,我们这些重量级的在舞厅里施展不开。’‘到舞池里蹦蹦,’科斯特洛说。在跟罗基跳舞时,格洛里亚抓住机会,低声对他说,‘老英雄,帮帮忙,看看你能不能让弗兰克大叔跟我跳个舞。’

    “当那段音乐结束时,罗基把她领了回来。他感觉好多了,别人的兴趣也上来了。他们开始戏弄这个大人物,但很小心,你知道,只是个不伤大雅的小玩笑。‘嘿,科斯特洛先生,’他们说,‘科先生,跳一个吧,你干吗不跟你的夫人跳个舞呢?’

    “‘怎么样,’格洛里亚问,‘请!’

    “‘轮到你了,弗兰克先生。’他们说。”

    “科斯特洛,”我父亲对我说,“摇了摇头。‘硬汉子,’他说,‘不跳舞。’”

    到现在,我父亲说过大约五句这样的话。“我们出生在屎尿之间”成了他的最后的和最不高兴的话甚至象“别说了——你把风都从帆那儿说跑了”也总是最高兴的话那样,但在我整个青年时代,这句话常常是:“硬汉不跳舞。”

     十六岁时,作为一个从长岛来的半爱尔兰人,我不了解禅宗大师和他们的心印,但要是我知道了,我将会说,这句话本身就是个心印,由于我了解它的内涵,它就仍然伴随着我,我岁数越大,对它的意思理解得就越深。现在,坐的南韦尔弗利特的海滩上,远望着朝我涌来的已走到了三千里旅途终点的海浪,我再一次想起了帕蒂·拉伦对我性格的侵蚀作用的神力。自怜的浪涛可预见地升了起来,我想到了停止去想我的心印的时候了,除非我能给我的沉思带来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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