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光鲜、浑身香喷喷的,一般吃垃圾食品的居多,肠胃中聚集了第n代地沟油,以至于放屁都渗油,蹲坑则痔疮,放屁绝对不响。素朴主义美学或侘傺品味,终究建立在衣食无忧且清水芙蓉的生活水准之上,因此趋于淡而无味的境地。
根据我的观察,大众气味之浓度,与收入状况、物质生活等保持了某种正比例函数关系。自信或优雅、散淡的,其实根本不想以气味线来划分一道有形无形的距离,因为他们拒斥你的气味侵扰,或者干脆说,你没机会接近那种纯净的原生态气味。
反之,用气味形成阻隔抑或以邻为壑的,大致因为拥有一具匮乏而失衡的病体。
疾病的隐喻,在这里已然失效,而成了转喻语法。也就是说,疾病放慢节拍,从共时向度步入了历时向度,不再依赖于病来如山倒的快节奏,而依托了长时段的退化糜烂原则,来安排一具看似慢生活的肉体,并逐渐侵蚀其成为僵尸的捕获对象。
你在大街上,地铁里,公交车上,码头,车站,熙攘的地摊或大排档,满登登的人头,个个沉迷于一堆云蒸霞蔚的麻辣烫之类的混合并经历千刀万剐的乱炖香烟中,你骤然感觉到了寺庙与大厨其实并无二致。这也意味着坐着并拥堵在一起的口腔,仅限于果腹行径而已。
他们举着一串用比屎还臭的毒药熏出来的臭豆腐、难命名肉串、鱿鱼、鸡架,一路目不斜视地显得极为高傲地走过来,要么旁若无人地掏出来,你会感觉当年逃难的民众也不过如此。当然,这种口味或吃法的训练,莫不经历了从学校到社会的平稳过渡。过渡仪式,与其建立在人类学仪式上的割礼上,毋宁说来自于对口味的生产与赓续上,最终形塑出了这个怪胎社会的无数正常的怪物。
正常的怪物,不过消费社会的客体化对象,而永远成不了符号生产的主体,缘故即在于被卑贱物建构起来的口味,不足以代表正能量,而负能量或反能量,似乎被不断污名化的过程中,堕入了“革命”的车辙之下,以至于难觅其踪了。
这是新的底层,越发低龄化的新底层。这一底层在学历层面上,已经达到了最初的设计,但在生活状态或理念上,比曾一度鄙视或直接出身于此的农民,相差太远。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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