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始终穿着那一身行头：尖尖的黑皮鞋，黑色带金色镶边的裤子，外加将军服上装。人不大，肚子倒可以，走起路来，绝对有派头。

    他背着手进来了，蹬蹬蹬的小碎步，不卑不亢，先是目光巡视一遍，而后逐一跟人点头、打招呼，随之站在窗前，抽烟，发表即席演讲。

    卖什么的都有行家，买的更不例外。有一年，在大上海公厕拉屎，遇到过一个行家，他说了一通排泄与抽烟的历史及关系，并教给我辟谷术，可惜自己太不成器。

    小将军内外都播撒尊严的光芒，即便卖血。卖血者的自尊在于这血里没地沟油，没各种激素，也没掺水，百分之百的血，自产自销，这时代的人，干净得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壁虎尿。

    各种肝炎也没有。传染病也没有。当然，艾滋病之类的，暂时没顾忌得上，至少技术化验层面，尚未设置这一环节。

    小将军捂着胳膊，坐了一会，抽了根烟，走了。

    神秘得好像滚动屎球的屎壳郎。我看着他，看着他，觉得一辆车掀起来的风，就能让他翻滚，可惜他瘦死的驴比骆驼大，绝对不倒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