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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瘤子——张爱玲与萧红的时间意识】

(2014-05-01 13: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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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叙事时间有各种压缩方式,如张爱玲:“风从窗子里进来,对面挂着的回文雕漆长镜被吹得摇摇晃晃,磕托磕托敲着墙。七巧双手按住了镜子。镜子里反映着的翠竹帘子和一副金绿山水屏条依旧在风中来回荡漾着,望久了,便有一种晕船的感觉。再定睛看时,翠竹帘子已经褪了色,金绿山水换了一张她丈夫的遗像,镜子里的人也老了十年。去年她戴了丈夫的孝,今年婆婆又过世了。现在正式挽了叔公九老太爷出来为他们分家。今天是她嫁到姜家来之后一切幻想的集中点。这些年了,她戴着黄金的枷锁,可是连金子的边都啃不到,这以后就不同了。”时间是镜子,人面及物象是镜像。镜子不动,物逐渐褪色并有所增减。增减的动力线,缩影于面部。面部的纹理,被时间雕刻的痕迹,这一切构成了一个褶子。时间的褶子,也是镜像的褶子,虚实相生的褶子。这个褶子,是小说的时间思维瘤。中国小说极善于制造时间机器。中国小说的时间机器即在于倏忽、一瞬、春秋嬗替之中,既浮光掠影,亦管中窥豹。小说机器有两条腿抑或两个管子,甚至就是平行空间。在这里,阴阳抑或凹凸、急缓,构成了本文的张力。这张力,其审美意味也是东方美学之蕴藏主体体察并洞悉宇宙的真谛。它是一个开放点,一个永远的可近可远、若即若离的地平线。地平线是切线,又是平行宇宙的边界。它是生成,一种风景的生产。这种生产即在于虚实相间的那种意蕴。正是这意蕴构成了东方的悲喜剧兼而有之的难言之隐。是的,难言之隐在于无声呐喊与怆然涕下的包容力。这是西方诗学所达不到的,因为悲剧与喜剧以及荒诞剧这一类的文类,终究“为了”;但东方悲喜剧的精神是“无为”。“为了”是要制造一个弧度,这一弧度构成了结构的形象,实质也是结构的原型。结构的原型,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框架并限制住了人的感官与思维流程。一切都程序化,即意味着本文与人的心灵双重心灵之死。但“无为”则无限生成,它靠的是每一个褶子独立存在,自我成型。每一个褶子都是一个小型宇宙,散漫而又统一,即重复而又差异,以至于生生不息。将这个褶子抽出来,比如将张爱玲这个“十年”衍生出来,它就成了另一个主题段落,抑或一篇小型文本,甚至一部追忆似水年华。
 在这一点上,萧红则用了乡村式的野性笔法。张爱玲的镜像褶子,终究源自城市内部空间的光影机制,完成了镜子对时间的焦点投射;而萧红则用了散点透视,“十年前村中的山,山下的小河,而今依旧似十年前,河水静静地流,山坡随着季节而更换衣裳,大片的村庄生死轮回着和十年前一样。屋顶的麻雀仍是那样繁多。太阳也照样暖和。山下有牧童在唱童谣,那是十年前的旧调”。萧红用了一组同义性副词,“依旧/和……一样……仍是/照样”,相似近似重复,但这重复却是差异纷呈的重复,在这重复中,你感觉到时间的副词性。时间被副词化了。名词副词化,动词也在副词化。萧红卓绝的技巧在这里,令你感觉到了森森然的肃杀,即当我们生活在副词中,亦即当生活成为副词,是否意味着我们的主体性也意味着物质世界的无主体性?英语也如此,一个“always”“all the time”等之“al(l)-”与“way”和“time”构成了凝缩的时间哲学和空间意识,时空体如此生成。但是它始终是补充性的,即副词仅仅附属性的语言构件,而汉语诗学中的副词则具有自我生殖力、生产力并具有细胞般的裂变能力,这种能力以至于形成了一种场力,如同虚虚实实的太极图一样,实质也是星云,甚至不断膨胀的宇宙,更像是白洞与黑洞之间的虫洞。时间在这里穿过去,即时间机器经过这些副词,感觉像是进入平行宇宙一样,首尾接合,以至于蛇咬住了尾巴,形成了伟大而迷惘的循环。这一圆形循环,与西式的单向弧度,绝然不同。伟大而迷惘的循环,实质就是虚实美学的极致魅力。这种魅力,与张爱玲的一样恍惚,且让“倏忽”产生了倒影,即副词有了影子,你会感觉到每一个汉字都活了起来,因为创造它们的祖先本然也将副词视为对意象的摹象抑或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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