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很精妙,用白描手法,描绘出太古的方位。这种描述手法,好像笨拙稚嫩的小手,握着铅笔头,在纸上画出来的平面图。接着故事开始了,1914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男人被征兵,留下了怀孕的女人和遗腹女,她的名字叫米霞。
叙述者的声音比较克制,却又滑动着某种神幻的灵媒机制,让你的阅读体验,恍然如梦,并徜徉于作家的机心和世界的奇妙。世界不断繁殖出肉体形式,又不断地毁灭它们,而众天使则是通过肉体形式的内涵和灵魂来观察世界的。——这是波兰作家特有的魔幻手法,有些仿童话。
米霞的降生,令天使艰难地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世界,这个世界与其它的人和动物的世界相似,是昏暗的,充满了痛苦,有如一个浑浊的长满了浮萍的池塘。使用这一隐喻的时候,实质也为本文埋设了叙事基调和主题蕴涵。同时,我们似乎从狄更斯、雨果们的传统中,发现叙述者的“有感而发”。
与之平行的是孤身女孩麦穗儿的野地生育。那是一个死婴。
在对苦难的描述中,作家的想象力发挥作用,而人物的体验与叙述者和作家的体验是融为一体的,有时难以分清这种眩晕感的由来,好像酒神意志在其中发挥作用。癫狂的放纵的恣肆的畅快的不羁的视界表现为语词之间能指关系的打破并重新组合和拼接成了一幅各种色彩和意象叠加的画面,以至于溢流出来的语词直接蹦跳起来,无法遏制。
恶人。
疾病。
战乱。
饥荒。
到1918年女主人公盖诺韦法再看到麦穗儿的时候,她已经落魄得不像样子了。
丈夫米哈乌还没回家。
盖诺韦法决定偷人,她看上了帮他干活的埃利。——饥命。饿一旦被人唤醒,就将会是前所未有的强烈,索人性命。
——1919年夏天,米哈乌回来了。这是一个奇迹。
这笔法,只有萧红能与之相媲美。的确,杂糅,无序,人如草木,禽兽如人,生不如死,死又投生,一个原始野性的世界。
主线就是米霞,而周围遍及了那些神道魔并无界限的乡野现象。她10岁的世界,就隐藏在家中的那只抽屉里。
疯子麦穗儿的时间是独特的。她跟动物和植物对话。
时间倏忽进入了1928年。盖诺法韦生了第二个孩子。
从此看,这是一阕关于一个波兰村庄农民的小型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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