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班克斯:捕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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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很重要,万事开头难。“那天,哥哥逃跑了。消息传来,我正在巡视祭祀柱。其实,我已经预感到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是‘捕蜂器’告诉我的”。这个开头包含着诸多层面的隐含义:1兄弟关系;2“祭祀柱”是什么东西?“捕蜂器”为何会“告诉我”,这一拟人手法所从何来?3人称及人物、生活世界,徐徐露出冰山一角。
还有一个问题,即本文的结构力量,某种程度上,似乎在书写一种家庭伦理,而这一主题,其实也是二希——希腊戏剧和希伯来文化——屡见不鲜的课题。因为开头即“哥哥逃跑”,而不是寻常的离开。
为什么要“逃跑”呢?有一种隐秘的父法力量,在其中可能作祟。
何况,区区之“我”竟然“巡视”,是否意味着小说故事发生的空间,是一种化外之地呢?当代人书写化外之地,是否意味着这其中蕴藏了“反/乌托邦”的原型?
这也是一部小说开头的秘密。种子的秘密,基因的秘密,记忆的秘密,生命的秘密,宇宙诞生的秘密。
“太初有言泰初有道”的秘密。
“道可道非常道”的秘密。
小说世界是神秘的,因为它是一个有生命的话语载体。
开头一般简洁勾勒,而接下来,会进行一番人类学式的深描。之所以深描,即要满足读者的接受心理,其实也是小说家给予人物一个世界的原始基座,相当于盖房子。种子的胚基。
婴儿的胎盘。
小说世界是有灵的话语世界。
第二段,你能看到“我”在模仿原始人的祭献方式,即杀死动物,“祭祀柱”原来这么回事。而且是在一座小岛上。这也意味着“我”似乎年龄不大,而且暴虐。
而且随着主人公的视角,“爸爸”开始若隐若现了。
小说是话语政治的表征体。
小说写作是政治性的。选择视角与开头,即意味着它受到了时代意识和历史文化多重规约,因此,它必须独创。独创是政治性的需要。无独创的艺术,不是个人艺术。小说作为个人性的话语艺术,唯独创才能存活不朽。
因独创,也表明:小说家是生活经验和阅读经验的集大成者,不如此,他无法成为自己。
从选择成为小说家的那一天起,小说家即为杀死自己而复活另一个独一无二的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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