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阴郁的冬天。地中海的冬天。雨水。湿漉漉的,幽暗的,冷调的罗马城。杜拉斯与马拉伊尼。创作风格的生动性是作者用语言将自己与外部世界之间复杂而又具有惟一性的关系组织起来的结果。
沉默。切萨莱的父亲也沉默。“我”的父亲则沉默入了鸟笼之中。残破的自我形象。
残破是另一种沉默,抑或沉默是残破语言的意象簇。
“我顶住像一块绣花布似的天花板,上面绘着红色、紫色和黑色的图案”,一种祭祀的感受,身体与自我之间,产生的分裂。陌生化的修辞,诉诸“我”与性的分离,以一组物化的语词,得以呈现出主人公意识深处的焦虑与惶惑。
细微与粗陋,二者之间的反讽张力,实质表达的是一种叛逆。
以身体为武器,女性的唯一选择。
雨水的感觉。
雨衣的气味。
镜子与橱窗交相呼应,从不同角度,完成着“我”对自我的镜像审视。
而幻觉中的他者,则只能以不断绵延的“好像”与“或许”,践行着对“我”的自欺与凌辱。自取其辱。
气味也是组建幻觉空间的致命意象。
气味是空间无法阻绝的意象。气味,让空间与空间之间,保持着语调和心境上的一致性。气味以异质性的方式完成了对空间的同质化营造。
没有希望的生活。这生活就像雨水笼罩的整个城市,阴冷、冷漠、绝望、无色。
这种生活除了诅咒之外,别无声响。沉默与冷漠,找到了共同语。
冷漠的语法,表情是极佳的表征方式。冷漠在表情中,通过心境熏染,辗转通过叙述者和主人公的视界,得以呈示。
“外面仍然下着雨”。雨水是生活单调的延续。生活延续多久,雨水降落多久。雨水的边界是阳光和晴朗,可惜在本文中并不存在。比喻修辞的使用,只不过将一家三口,变成机械抑或动物性的人——“如同一只瘪了的口袋”的母亲,“嗓子里像被剥去一层皮似的痛”的“我”以及那个越发萎缩的父亲。
紫绸伞是另一个意象。妈妈撑着它来接“我”,而梦中又出现了它。紫罗兰的色彩,母爱的流露,却又暗示了这将是必然缺失的一环。不是生活摧残并陨灭了紫色,而是紫色自身褪色并枯萎。
当妈妈死的时候,表亲来安慰“我”,使用了常态语言,即“今年的葡萄收成很好”。这并不奇怪,在对死亡问题上,移情是极佳方式。死不能影响活,活照样进行。世界的运转,离不开物质文化及其它性。守灵之人,通过游戏、闲谈、娱乐、吃喝,完成了对死的祭奠和铭记。淡化死,是为了重生。
——冰冷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霉变的花朵气味,一定是妈妈的葬礼之后留在花瓶里的那些花。
我打开窗户,对面军营的操场在四周一片黑暗的笼罩之下如同一个发光的四方块。我回想起律师家里的窗户:能每时每刻欣赏台伯河景色的感觉一定不错。从我家的窗户只能看见一线天空和红色的军营,它单调的景色可以让我背下它的每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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