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亚运村,立交桥路口,他拿着一把小刀在削一根木棒。跟我一样,于是十九岁的我朝着八岁的“我”走去。
我需要一把刀,大小不论,只要一把刀,这样才能继续往前走。
前方有黑夜。刀,大小不论,只要是刀,就能让你踏实。
我有一个打火机,金光闪闪的,防风的,从广东带来的。只是没气了,没气的打火机也是打火机。它是用一块手表换来的。
那手表金光闪闪的,不是走私表,而是哥哥受贿的礼品。在西湖,另一个南方城市的西湖旁边,典当铺关着门,有一个修表的摊位。我走过去,问他这手表值多少钱。十块,他说。
十块。我花五块钱买了一个打火机,防风的。金光闪闪发生了转换,手表和打火机存在过吗?现在金光闪闪要换成锈迹斑斑。我挺悲哀的。
十九岁的我对八岁的“我”说:咱俩换一换吧。你抬起头来,眼睛开始闪闪发光。你好犹豫地把小刀递给了我,接过我的打火机撒腿就跑;跑了几步,你转身把削了一半的棍子扔给我。
八岁的我,走在去长城的路上。
我继续削那根木棒。
尖已经削出来了,现在要想办法让它尖锐得圆滑,而不是突兀。突兀的话,会折断的,得让它像个茧子。
现在我觉得算术的好处在于让我获得了1把小刀+1根木棒>1块打火机的快感。现在我活在童话世界里,顺着启明星虚拟的指向,奔向前方不归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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