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六大美学观念史》[波]瓦迪斯瓦夫·塔塔尔凯维奇 著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先锋派艺术赢得了胜利，先锋派艺术家不仅打破了常规,而且变得追求名利。守旧的艺术家节节败退,最后只有靠向先锋派学样以求自保。从那以后,惟有后者才能算数。如果好斗的先锋派艺术家被称为现代主义的话,那么自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算起的一段时期,便可被称之为后现代主义了。 先锋派艺术之所以能赢得胜利,应该感激艺术家们的才华,并且也该感谢其与众不同的差异,就是凭着这些差异,它才具备了吸引人的力量,而差异也变成了它的纲领:为什么不改变周遭的事物?差异提升了先锋派艺术的高度,而且惟独差异才能保持其地位于不坠。在过去它与传统的艺术不同,现在它必须跟它自己不同,它必须不断地更新。到了作为胜利者的先锋派阶段,形式的改变是经常性的;几乎年年在变,
举凡形式、纲领、概念、口号、理论、名称、观念等等的改变,速度之快,前所未见,
尽管没有出现立体主义或未来主义等级别的观念。

法国的艺术理论家莫勒曾经写道:“反叛的艺术已经变成了一种职业。”其实,如果把这话改为:在艺术中,反叛已经变成了一种职业,也许更切合实际。并且,法国画家杜布菲说过:“艺术之本质便是新奇,关于艺术的见解也同样应该新奇,惟一对艺术有利的系统便是永远不断的革命。” 先锋派之特征还不只是新奇,极端也是,而极端解决的数目是有限的。这两种趋势(趋向新奇与趋向极端)的结合,有助于从一个极端转移到另一个极端的改变。促成这种改变的原因隐藏很深,当今的艺术家都暗怀矛盾的意图:他希望成为他自己,而同时又希望为大众媒体而生产;他属于一个科技的时代,而同时又渴望偷偷去接触陌生领域中的秘密。 那么,到底什么才是胜利先锋派的特征呢?

它是透过构成而活动还是透过表现而活动?实际上,它是透过了两者而活动:它时而趋向于构成的极端,时而又趋向于表现的极端。那么,它究竟是一种注重规则的艺术还是一种出乎性情的艺术?实际上,它两者都是:它一部分热望规则,而另一部分又归属性情。它究竟希望成为技巧呢抑或成为形而上学?实际上,它又是两者都希望,不过,这看它归属艺术史上的时代及它所处的环境而定了。

再说,它有时被视为一种职业,而有时又出现“每一个人都是一位艺术家”以及“艺术满街都是”等等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