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地阴郁下来了,光线逐渐收拢了翼翅翎羽;花闭合了色彩,树叶耽溺于夜晚的缅想。雨滴正在酝酿之中,就像一些扑朔迷离的意念。就像找到线条和寄生物的虚词。
提前莅临的视点,漫游在一帧固定不变的街头旧照里,它弥漫的灰尘,常遮住了双眼。旧时代的阳光,冰冷得尚未融化。你行走在大街上,被熟悉的陌生目光凝视的一个羞赧的影子。你走在大街上,从西往东,就像被黑点行走在线段人生可供以计量的天平中。
你胳膊里提着一个篓子。你吃力地挪动脚步,像蜗牛推动的巨石。
他们都在指责你。在那片湿漉漉的榆树林里,老头子撅着胡子,守着很多人骂了你一顿。你飘了起来,肉身第一次充满了气,也因此茫然无措地无法凭依。
在那个池塘边,你遇见了那张冷漠的脸。水面上的反光,黄栩栩的映照着天空不变的情绪。暴雨后的泥浆,都涌聚进了池塘里。草木也被熏染成了黄色。如同你的皮肤和种族,以及语言和声音的光晕——你一直在拒斥的哀愁底色。
他们都老了,不死就老了。
曾经巍峨的房屋,瘦了许多。时光没有变老,而是越发嫩绿;房屋不是老了,而是你长高了,目光和心态中的尺度与衡量标准,发生了变异。你看着它们即将退入废墟和遗忘的形象,不胜嘘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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