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桑的“情感教育”:附庸风雅的年代
(2012-11-17 22: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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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换个地方了。对我来说,现在是再也不能住在这种房子里了。”
“这一天终于等到,运气真的来了!我要写封信告诉爸爸。”
他给家里的信,常年不断。父亲在诺曼底一条山间公路旁开了一家小酒店,从陡峭的山坡向下望去,
卢昂城和广阔的塞纳河河谷尽收眼底。每次接读儿子的来信,酒店里总沉浸在一片忘情的欢乐中。
杜洛瓦也常收到父亲的来信。蓝色的信封上,是父亲以他那颤抖的手写下的粗大字体。每次来信,
开头总是这样几句:
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不过,有件事仍想对你说一说……
“我明天就给父亲写信,告以一切。老人家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今晚会到那样的地方去赴宴,他知
道后将不知会怎样惊奇呢!说来惭愧,这样的饭菜,他一辈子也没尝过!”
一只猫伏在壁炉前,头向着炉火,看去酷似传说中的狮头羊身、口中喷着火的怪兽。木质桌案因常年泼
洒汤汤水水而在表面积了一层厚厚的油污。案子中央,一盆汤正冒着热气。一支点着的蜡烛,就放在两
个菜盆之间。杜洛瓦仿佛看到,一对乡下装束、手脚已不太灵便的老人,即他的父亲和母亲,正坐在案
边,小口小口地喝着汤。他们苍老脸庞上的每一道皱纹及他们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他是那样地熟悉,甚
至他们每天面对面坐在案前吃晚饭时互相间会说些什么,他也可以猜到。
走下楼去。
叫她们滚开,好像她们小看了他,污辱了他……她们这是把他当作什么人了
又正要到一家富有、知名、地位显赫的人家去赴宴,他觉得自己已在陡然间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地地道
道上流社会的绅士。
将手杖和外氅交给迎上前来的两个仆人,神态是那样自然。
杜洛瓦的到来深表欢迎。杜洛瓦接着和两个先他而到的人握了握手。这就是身为议员的《法兰西生活报》
幕后编辑菲尔曼先生和拉罗舍—马蒂厄先生。拉罗舍—马蒂厄是一位在众议院很有影响的人物,因而在
报馆内享有特殊的声望。谁都认为,他坐上部长的席位,不过是时间问题。
瓦见她一来便与两位议员随便交谈,不禁暗暗吃惊。她站在壁炉旁,嘀嘀咕咕同拉罗舍—马蒂厄先生谈
了足有五分多钟。她丈夫查理则是一副神虚体倦的样子,一个月来他又瘦了许多,且总是咳个不停,口
中却不止一次地说道:
瓦尔特先生带着两个身材高俏、芳龄二八的少女走了进来,其中一个长得花容月貌,另一个却丑不堪言。
杜洛瓦虽然知道老板是有儿女的,但此刻仍不免吃了一惊。他从未想到过老板的这两个女儿,是因
为自己身份低下,没有机会见到她们。这正如遥远的国度,由于不可能去那边看看,所以也很少想到一
样。再说他原来以为她们一定还小,不想今天一见,方知已长大成人。没有思想准备的他,不禁稍稍有
点莫知所措。
来,开始摆弄放在柳条筐里的一大堆丝线轴。
束。客人们都来自不同的岗位,经过一天的忙碌,思想上尚未摆脱白天所处的不同氛围。
下他的富有,立刻不顾他们中间隔着的一段距离,对他说道:
幅为阿尔皮尼的《森林》,一幅为基耶梅的《阿尔及利亚平原》,天边画着一头身高腿长的骆驼,看去像
是一座奇怪的古代建筑。
妇》和让—保尔·洛朗的《行刑》。这最后一幅画,画的是旺代的一名教士靠在教堂的墙上,一队穿着
蓝军装的共和军正举枪行刑。
的双层有轨电车上,一漂亮的巴黎女人正沿着扶梯往上层走去。她的上身已到达上层,而下身仍停留在
下层。坐在上层长凳上的男士,一见这张年轻而秀丽的脸庞正向他们迎面而来,不禁怦然心动,目光中
透出一片贪婪;站在下层的男士则死死盯着这年轻女人的大腿,流露出既有垂涎之意而又无可奈何的复
杂心情。
内掉进的一只苍蝇,一只爪子已经举起,就要突然伸将过去,救出苍蝇。但它尚未下定决心,仍在犹豫
之中。它会救出小东西吗?【最神妙的笔法】
生兴致勃勃地指着画说:
马莱尔夫人显然刚刚走了进来。
条街上扭打。双方都有着惊人的块头,因而力大无比。一顶轿子由此经过,见路已堵住,只得停下。轿
内探出一妇人的清秀面庞,只见她目不转睛地在那里看着,并无着急之意,更无害怕之感,眼神中甚至
带有几分赞叹。
客厅也就是我的藏画展厅。我现在正在收购一些年轻画家的作品,收来后就暂且存放于内室,待他们出
了名,再拿出来展示。”
夫人正站在他背后。他该怎么办?如果他去和她打招呼,她会不会根本不予理睬,或者不顾场合地给他
两句?可是他若不过去同她寒暄几句,别人又会怎样想?
借口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