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镌刻心灵的爱写成诗

——读赫舍里兄弟的《秭鳺》

阿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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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捧着你邮寄的诗歌专辑《秭鳺》：先闭上眼睛，再贴在我的心口，感受友情的气息，如清泉纯美；然后深情地打开扉页，正文……一页页静静地品读……那爱的故事如花香溢满心田……

你把爱镌刻在心灵，用真挚的情怀书写爱的故事。让我的思绪追随你的文字，飞到美丽如画的龙门山，倾听秭鳺美丽的传说吧！

诗歌“孤岛飘摇”拉开故事的序幕，你笔下的玉垒山“白云宛如漂浮的纱巾/轻轻地缠绕在玉垒山脊/多情的云朵洒下珠泪/化作濛濛细雨/落下山崖变成清泉/在山涧悄悄低语/条条小溪汇成白水河/沿着牛圈沟奔流不息/仿佛一条洁白的哈达”是如此清纯美丽，犹如出浴的圣女！在这美丽的画面上，映出即将成为新娘的女主角欣靓，她明天就告别实习生活，在师傅同事的饯行宴上微醉……秭鳺声声入耳，她带着稚气未脱的外甥畅畅去采鱼腥草……

“突然间/天地摇晃尘土飞扬/山崩地裂霹雳轰响/滚滚岩石从山崖上飞蹦而下/从身旁头顶呼啸而过/彼此强烈冲撞/火星四溅闪耀弧光/树木折断连根掀翻/山花埋葬泥石/卷着万物奔流下山/山岩不再坚固/脚下的土地在塌陷”这些精彩的描写让地震的威力真切呈现，让我心生恐惧，如同亲历一般。欣靓恍然大悟，“在梦中醒了酒/在酒醒时断了梦”。看！“松针坪如同一艘狂风暴雨中的小船/随时都可能被滔天巨浪击碎砸扁/时间虽然短短几分钟/但仿佛度过了好几年”她背起畅畅，连滚带爬去“职工宿舍那个残存的孤岛”

   欣靓与爱人贤良曾约定“用全部的爱把鸟儿勾勒/用情感剪出想象的秭鳺/让鸟儿的歌声留在心里”即将要做新郎的他正畅想着新婚的甜蜜，突然间脑子嗡的一响“眼前闪现一道金光/世界顿时安顿下来/身体一下变得轻飘”他已“化翼飞翔”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水湿的废墟堆，任凭雨水打在脸上，泥沙流进嘴巴……他对新娘的思念一直在心底歌唱！

我对你多情文字的兴趣浓的化不开，思绪跟着你深情的笔触漫步在那些惊心动魄的自救求生之旅中。“小姨，你放手！”多么美妙的童音在令人紧张心颤的一刻响起，他才六岁，就让他完成如此危险的任务，实在是无奈之举。欣靓不断地自责着，她不断地提醒着“畅畅，千万不要碰立着的木棍/千万不要把压有东西的砖石推挤/千万不要扯头顶上的铁丝/千万不要卡在狭窄的缝里”这些朴素的叮嘱胜似美妙的弦乐，是那样的动人心弦。让我们默默地祈祷小家伙平安！“把竹竿递给我，小姨/这叫声/把我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我把竹竿递给畅畅/他把竹竿伸向杨莉/在惊恐中期盼/在等待中焦急/我听见在废墟的深处/传来畅畅清纯的童音/我们来了/杨杨阿姨”就是这优美的童声让我们悬着的心放回肚里，他千钧一发的时刻，从童稚未脱的小男孩在危险时刻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的思绪与欣靓同行，带着畅畅、杨杨继续逃生之旅。“等待夜漫漫”何时才能抵达安全的彼安？“等待，漫无目的的等待/等待，没有尽头的等待/等待，望眼欲穿的等待/渐渐地/等待失去了希望/希望失去了等待”就这样在煎熬中焚烧信念，在颠沛流离中点亮生命的灯盏。“杨杨阿姨/你不走我也不走/可是我想妈妈呀/杨杨把脸膛紧紧贴着畅畅/泪伴着雨滴到了畅畅的脸上/我上前慢慢扶起了杨杨”你就是用这些几乎是白描的细节，精准地勾勒着如画的一幕幕，我的心时时被你无形的手牵着，前行着……他们坚信求生的路上 “一个都不能少”风雨同舟，生死与共！

欣靓怎能忘记寒夜曾温暖相依的大黄狗“汪汪”它在紧要关头“汪汪一声怒吼/扑进冰冷的河水/一口咬住了畅畅的衣襟/我左右摇摆着身体/猛扑上去/一把抓住了畅畅/把他拖出了激流/回头看看汪汪/怎么不见它的踪影/它融进了这山这水/这玉垒山永存的泥石”这天赐的情缘让我感动，眼泪忍不住簌簌……

感谢“幺店子”的救命水、方便面让他们走出绝望，迎来生的希望；沿着“往日的路”向着家园出发。“路，催人奋进/路，使人得救”“路是生命的象征/路是生命的延续”欣靓他们因看到熟悉的路而兴奋，因看到生命的出口而喜悦!这些希望之光当然通过你多情的妙手书写，折射到我的心海。

 “面对狂奔而下的巨石/我和杨杨紧紧搂抱畅畅/不再畏惧/不再慌张/任凭狂风呼啸/任凭烟浪吞噬/任凭巨石就在我们身旁/撞地与炸裂/震撼与轰响”他们坚信“三人行”，一定可以找到令人渴望的“人间烟火”。面对那飘逸的青烟，两颗泪珠涌出眼眶，“小姨跪倒在地上/朝着青烟连连叩头”因为她深信“炊烟升起的地方/就是人间天堂”读到此处，我的眼泪也狂奔着喜悦涌出来，你的语言拥有超强的感染力！

不知历经多少磨难，他们终于来到“栀子泉”，把四天来的惊心动魄安顿在香烛房，好好睡觉，快快进入久违的梦乡。有亲人解放军救援，他们不再惊恐；赶紧用龙门山的清泉清洗连日的蓬头垢面，带着清新的山风走出湔江流域……

我会跟着贤良一起倾听“燕子河”鹰鹃悠扬的歌声，与潺潺的山泉的精彩合奏，欣赏笔直的红桦如霞似火，幻觉中欣靓与秭鳺越飞越远消失在缥缈的玉垒山，只听见自己的呼喊声……当他慢慢推开沉重的眼睑，视野中洁白一片，一对黑黒的眼睛一只淡蓝的口罩……

“挥挥手/多少次回首/江水在身旁翻滚/泪珠浸湿了肩头/遥望你的孤影/消失在山的远处/山风抚慰伤痛/任凭热泪滚流/挥挥手/无奈不能留/但愿伤痊愈/让我再回头/紧紧拥抱你/我的新娘我的梦”你用四节“挥挥手”排比倾诉，语势如瀑，生动亲切，荡涤心扉！因为爱所以爱，他的泪牵着我的泪……

他带着我来到鱼凫王的故里“小鱼洞”，它地处湔江流域。昔日明清代全木质房屋，此时此刻也是瓦砾遍地。这样的画面“一路行驶/一路悲伤/一路颠簸/一路哀嚎/云遮玉垒风催雨/浪拍江畔声更悲” 怎不令人感同身受？

“归来吧欣靓/我在芙蓉树下等你/思念的心绪/攀上空空的枝头/肺腑被你窒息/你能否出现在/芙蓉花飘落的那个路口/让我再次看到你/曾经的身影”你用三节诗形成排比段，思念之切盼望之情如暴雨敲打我的心窗，期待着杜鹃归巢的喜讯。贤良坚信他美丽的新娘会化作无形的秭鳺飞到爱的身旁，于是在心里刻下四句诗“竹吟秋风疾/浪拍浣花溪/心系湔江水/鹰鹃九峰啼”他要扒开山石，找遍玉垒山的每一寸土地；他要把所有的爱“心系湔江水”，感动天地，换回他的最爱！

亲人们就要重逢，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欣靓的心早已飞到父母的身旁。她能想象到年迈的父母曾“露宿草坪”为他们祈祷吉祥，望眼欲穿盼望他们飞到眼前。赶紧发条“迟到的短信”告诉父母我们都安然无恙，畅畅就要回到“母亲的怀抱”他会慢慢体会妈妈白天的忙碌与无情，夜晚的妈妈那样的温暖与柔情。

谁知道就在“最后一里路”欣靓为了营救畅畅，不顾飞滚而下的巨石，把生的希望留给了畅畅。她坠入刀切般的峡谷里，化成青烟不见了踪迹。亲人们满怀悲痛来到她身亡的“桂花树下”任凭思念的泪水汩汩流淌，声声呼唤撕心裂肺。

贤良把心爱的“秭鳺”两个字镌刻在青黑的岩石上。他会时时忆起欣靓“留言红桦”的那首诀别诗“请不要责怪我”她说“我是一片树叶/慢慢落到你的肩上/我是一阵清风/轻轻吹过你的耳边/我是一条小河/悄悄在你身旁流泊”你笔下的这些诗句无不像圣洁的云朵，让我仰望欣赏；那些质朴而弥真的描绘无不像一幅幅画卷，让我情不自禁地走近品读……

虽然你描绘的爱的故事已告一段落，可是你字里行间氤氲的爱的芬芳依旧在平凡的日子里香浓，你镌刻心灵的爱在记忆的天空绚烂！

感谢你邮寄的诗集《秭鳺》，里面一共22首诗歌（包括尾声欣靓的“遗诗”、书中最后一首是英文诗“On the Way to the Heaven”），它们都令我百读不厌。是它们让我静下心来，驱除懒惰与浮躁，驱散娇气与脆弱。在我兴奋地敲打震撼我心的诗句，不厌其烦地标好句点的时候，连续几个小时倾心在你的文字里……相信我们隔屏的握手，心灵的共鸣都已在这个美丽的过程中完成。

在与你文字神会的时光里，我的生命会融进汶川人的顽强与乐观；美丽的秭鳺会时常出现在梦里，为我歌唱，带我飞翔！

最后以你扉页的诗句结尾“地震予我悲痛，我却还以诗歌”这是何等的胸怀何等的境界！让我们深切缅怀震中失去生命的灵魂，为幸存的人们祈祷平安！让我们用诗歌去描绘爱的天空梦的花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