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飘飘

今早的雾是紧贴地面的，大抵一人来高。是我有生以来看到过的最奇特的雾种。就像登上黄山那雾就在脚底下一样。今早的雾虽没在我的脚下，却是和我一般高的。恰似了给大地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软软的刚弹好的棉花絮一样。也许大地太过潮湿了，老天发了慈善之心也未可知呢！

这些天，清晨的露水是很重的。我走在垂柳下边，那露珠就落在我的头发上，要么就直接滴进我的脖颈了，凉！一一我夸张地深吸一口气。垂柳们因负了重已显不出娉婷的姿态了，直直地垂着，像一个个身怀六甲的少妇。没有风，清晨的大地一片阒寂。间或几声鸟啼，还有些许生气。

也许刚才那一人来高的雾是大雾的前奏，我刚走了不到一公里，那雾就直直往上升，现在已漫过周边最高的树梢了。周遭的各类树种全隐没了，一个个就像遁迹于山野的隐士。

东方是亮了，也是有些红霞的，那红霞在雾中显得朦胧而神秘。

今早的雾着实是雾吧，仔细地嗅嗅，没有霾的刺鼻气味。雾因潮湿起，霾因污染生。这些时日出现霾的几率少了，能够享受蓝天白云的静好日子多了！

今早的雾好邪性。当我又走一公里的时候，雾一丁点都没了。让我疑心这是不是在梦境。瞅瞅四周，发现远处的雾还是那么大。但独独这一片田野是没有雾的，并且一切历历分明。那地里被露水压弯了头的小草，像害羞的小姑娘，低头不语；这里有新翻的泥土，由于太湿还没耙呢。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清新的甚至是略带些馨香的混合的气味……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人哪一个不对这种味道亲切而熟知呢！

只是这些年在城里教书，这种味道闻的少了，几乎有些遗忘了。今早咋闻到这种味道，让我既迷恋又激动。那些年每年都要有几次这样的体验，甚至我还亲自驾着拖拉机在深翻这些泥土呢！土地翻过后紧接着就该种下希望了。我总这样想。

当我记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太阳终于挣脱出雾的藩篱已经高高悬在天上了。这时候雾已消散，还有些许雾气在阳光下挣扎。估计再有片刻工夫，它们就会消失殆尽，不过明早它们可能还会来呢。它们热恋着这片土地呢！

雾收起，一切都分明了了。阳光下是裸露的原始的土地。现在上面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个空旷的田野。就像一个负重的母亲，子女们长大了，一个个都离开自己到外面工作了似的，只剩下了孤独而悲壮的土地。不过，不久这里还会播下种子，来年肯定还是一个丰收的年景呢。

这时候，太阳已流溢出唯美的光线，把大地点活了。原本是褐色的土地刹那变得温煦而生动。其实，大地早已褪去了一季繁华，变得从容而淡定，有种洗尽铅华般的沉静之美呢！

从少年的懵懂无知到年轻时的热血沸腾；从中年的从容稳重再到老年的恬然沉静。这不正是一年中的春夏秋冬四季吗！那么深秋正像人生的中年，既有成熟后的质感，又有洗尽浮华的淡然……

这也许是我特别喜欢秋天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作者简介：

云飘飘，原名化涵，河南许昌人。曾用笔名高寒、高涵、随云、飘飘。中学语文教师。常行走于文字间，掬一捧清泉，撷一朵浪花，品一壶茗茶，捧一卷好书。享受生活之淡美，感悟人生之真谛。用书的馨香来滋养孤寂的灵魂。喜欢写一些小说，散文，诗歌，随笔。作品散见于报刊纸媒、广播电台及微信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