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记下一个妈妈的不安

                                           文/罗艳丽

   你突然跌跌撞撞的从外面回来，一脸的脏兮兮和着无休止的泪。拥你入怀，掀起你的裤管，斑斑的血迹向我反复诉说着你的疼痛。妈妈的心似乎收缩了一下，倏地疼痛难忍.....

     宝贝，还记得那年你因病住进医院的事么？九月，秋阳遍地，我却与阳光无缘，日子里满是肆虐的阴云与淅淅沥沥的雨。你发热，头疼，呕吐，你每一次的不适，都伴随着我一阵阵的战栗。见于博文《九月的味道》

   九月六日夜里，你发热38.6度，我们给你喝了退烧药后还是不退烧。半夜里，又给你塞了退烧栓还是不见效。我想早晨起来就会退烧的。因为以前也有类似情况一到白天烧自然就退了。可是一个上午仍不见好转，还直嚷头疼。我害怕了，下午慌忙到医院，医生说近段脑炎比较多，看情况不像是脑炎，先输点液看看吧。我们就来到住院部。医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等了好长时间，医生突然问你头疼吗？我点头说是。医生说：“你们看是先输液还是到市医院去检查，咱们这没有检查脑炎的设备。”我当时就两腿瘫软，连抱宝贝的力气也没有了。

     来到市中心医院已是晚上七点多钟了，看着你耷拉着脑袋，不言不语精神极差，我的心里难受得真想死掉。挂上水一直到凌晨一点左右，你的烧才逐渐退下去。你退烧了，精神头也一下子旺盛起来，拿着手机不停地打游戏，咯咯咯的笑声不断地回荡在午夜寂静的的空中。

第二天，根据医生的吩咐，我们带着依旧蹦跳不止的你去做脑电图。漫长的等待过后，你满头大汗从里面走出来，我赶紧抱起你给你擦额头上的汗水。又过了好大一会儿，医务人员拿着脑电图出来了，问我你家住哪儿？我的心倏地疼痛起来，也忘记了回答他，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他手中的脑电图上张望。爸爸在一旁说住xx县城。那个医务人员语气急促：脑电图有问题，快准备住院。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牢牢钳住，欲哭无泪。

    我们住院了，病毒性脑炎，整整十二天。这十二天里，宝贝儿你因为中间被流感袭击，继续发热，反复咳嗽，我们一夜一夜地等着天将破晓，深深地消瘦下去。出院前要做复查的那个上午，你因为咳嗽的厉害，陈医生不知用的什么药，宝贝儿你一下子睡了五六个小时，我害怕的要死，精神几乎崩溃。当复查结果说一切正常时，我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地往外流.....九月十八日，宝贝儿终于健健康康的出院了。走出中心医院的病房大楼，金灿灿的阳光正铺天盖地， 陪着我的泪水恣意奔流…..

       宝贝，妈妈真的好怕，好怕......

今年春节，朔风猎猎，空中弥漫着点点雪花。我带着你到乡下姥姥家，和一群小伙伴玩耍时，你偏偏站在别人挖的茅坑沿上玩，一个小孩从你身边过时，擦了你一下，你一脚踏进了茅坑，......

儿子，你怎就不让妈妈省心？

星期三的夜里，你突然爬起来吐了一地，我和你爸爸不知就里，认为受凉了，第二天到医生给你开了吗叮啉。第四天的早上，你起来小便时，头猛地晕起来，伴随着阵阵强烈的呕吐。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一抬头就吐。我们吓坏了。你爸爸嚷着要去省城给你看。我才猛然想起你说在学校疯跑和人相撞摔着了头的事。急忙到医院做CT，医生交待说，暂时没事，这几天注意观察。

在家闷了一个星期，昨天逢双休日，带你到广场玩，刚好碰到你的小同学骑活力车，你们就骑活力车玩。你的同学骑，你趴在后面推，车子还没有起步就翻了，同学一屁股坐在正在地上趴着卖力推车的你的头上，你充满灵性的额头被水泥地磨出几道血印，倏地肿起来。

    儿子，你可知妈妈的担心？

    敲下这些文字的时候，这里的午夜正静悄悄。你忽地蹬翻被子，全身裸露在逐渐泛滥而来的的寒流中。想着你的“累累伤痕”，灯下，写下一个妈妈的惶恐与茫然。

                               ——作于2010年7月23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