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1-6-23下午,暴雨前, 北京天安门留影。
图文/红飞蛾

此时此地此景,一个普通的中国老游客心里油然而生上世纪鲁迅先生的箴言:“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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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3日下午四点,特大暴雨来临之前,在昏天黑地的天安门广场拍下最后一张照片。)
这天是从呼和浩特乘卧铺返回北京的。早上8点多。费了好大劲,把寄存在西客站的大堆书和行李物品打的拉到丰台区朋友处暂存。之后,再打的到海淀区叔叔家。下午三点出门,从恩济庄乘653路公交车到航天桥转乘37路到天安门,准备逛一阵后再奔西客站送当日返回昆明的云南知青团团友,并预订我26日返昆的卧铺票。从国家大剧院开始,黑云压顶,雨意渐浓,一路拍照到天安门,就觉得光线不够了,大白天得使用闪光灯。四点多,雷声隆隆,豆粒大的雨点下来了,旋即暴雨如注,京城顷刻间一片泽国。跑到广场东侧街边一照相器材商店避雨。雨势越大,没有缓弱迹象,还得赶到西客站送友、订票,心焦。幸有雨中卖伞小贩及时出现,10元购一小伞,二人合打,往公交车站狂奔,二百多米路好艰难喔!那迷你小花伞怎抵得住瓢泼大雨?全身立马湿透!穿摩登高跟鞋的小D妹在河流般的街面上简直没法行走,全挂我手臂上了。公交站台上挤满了逃难人群,风狂雨骤中,湿淋淋的“落汤鸡”们哆哆嗦嗦,好不容易等来的车都满满当当。失望复失望之后,终得挤上一辆汪洋中的幸福之舟。才五、六点钟天早已黑定。到达西客站时,刚好赶上送团友们进站登车,有迟到女团友哭哭啼啼,勉强没误点。送走大伙后,肚子又过不去了,反正外面下大雨也走不出去,就在车站餐厅搞定晚饭。可饭毕雨势仍旧不衰。捱到九点,再不走不行了,怕挤不上回海淀的公交末班车。又站到雨中苦苦等侯。足足半小时才挤上公交,可是倒霉,昏头昏脑的把方向坐反了,开出好几站地才发现不对路。下车到马路对过再等回程车,左等右等不见来,只好忍痛打的,可这决心下迟了,没一辆的士是空的,既使空车也是拒载,“海淀?去不了!堵车!给200元也没法去!”
打了辆小摩托奔地铁。可是地铁被水淹了,地下的人们咕嘟嘟一个劲往上冒,公交站人山人海,没车来。满街的车都趴下了。这下得,全城大堵车!
11点多,手机响,叔叔打来电话,“你们在哪?”“真不好意思,让叔叔久等了,我们还在西客站附近!堵车,回不来了,走路太远,又下雨,也快累死了,只好找个旅馆将就一宿,明天再回来。”我和小D决定。
可这决定又下迟了。附近宾馆、旅社全都暴满。已经深夜一点,满大街小巷都是没着没落的男女流浪者,想找个屋檐或桥洞蹲一夜都难。“咋办呢?我可一步也走不动了!”提着高跟鞋歪歪倒倒走路的小D妹哭声哭气的说。“找买个帐篷睡大街!”我可不是忽发奇想,真得这么干。可是三更半夜的哪有商铺开门?一辈子吃惯苦头的本老军汉在偌大个超现代化京都竟然也深感世界末日的恐惧。
在某条叫不出名来的深不可测的小胡同巷子里,两个雨夜中漂流的幽灵终于花一百元谋得简陋招待所几小时的一席干爽之地。我敢说,这几小时的养命地赛过天堂,享受绝对超值!
一觉醒来,昨夜新闻铺天盖地:京城暴雨百年一遇;大街小巷变江河湖海;地铁停运;车子淹堵;交通瘫痪;路人落窨井牺牲;电线入水,避雨者触电身亡……
幸运呀,俺老飞蛾总是逢凶化吉,没落水触电,又逃过一劫!
组图:6月24日,雨过天青的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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