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杖苦行金三角。2009年4月初，红飞蛾从南金三角的湄公河畔返回北佤，下榻孟波宾馆。

 

孟波纪行（7）

图文/红飞蛾

 

1，二探旧营

    上下南北金三角都得经过勐波。3月底经过这里时有老战友李寒兄妹俩同游，这次是我单独一个，还是放不下对青春故土那份沉甸甸的牵挂，遂信马由缰，再踏旅部旧营。

    旧文摘录，再现当年情景：

 

（作者1976年摄于缅甸楠佧江边的哈中渡口）

      红尘蹉跎伤落魄（1）

     长篇纪实四部系列之三《红飞蛾-金三角畸恋》节选

                    作者/红飞蛾

    从邦桑坝子南面的哈中渡口乘独木舟渡过楠佧江，就算踏上了景栋北部地界。一过江就开始爬几近90度的大坡，一步一把汗，一爬就是一整天。
    这条登天梯般的毛毛路，差不多一半路程是踏着中缅两国的国境线走，沿途经过好几个水泥界桩，这些庄严神圣物竟然成了缅共过路军民歇脚时的拴马桩，有的界碑经不住长年累月的扯拽而倒塌毁坏，寸土不让的边界线因而发生了不明不白的位移。沿途几乎无水，幸亏有满山遍坡的橄榄树，脚下落果俯拾即是，既可解渴也可搪点饥饿。随身携带的小日本半导体收音机里，港台歌星胡惠中小姐的“橄榄树”正风靡东南亚丛林，也颇解心之饥渴。
    等爬到山顶，已伸手可及的太阳突然坠下山后，群山顿时暗谈，四野昏昏茫茫，惶然间眼前豁然开朗，群山中突现一片空阔，孟波小坝子到了！这就是从683旅调任685旅作战参谋的我新的命运归宿地。（节选）

     在旅部小山包看寒雾朦胧的勐波。

 

     “海拨一千七、八百米的孟波坝子终日干冷干冷，正值冬末春初，晴朗的早上，遍野铺满扎白霜。这里的生活是白天烤太阳，晚上烤火。温吞温吞的太阳总也烤不够，满地扎白霜消融后，但见一坝荒草干焦枯黄。坝子正中那座因战火而毁坏的意大利洋教堂铁皮屋顶依然银光闪烁，气势犹存，敌机经常以此醒目之标进行空袭，所以旅部不敢享受这座奢华圣宫，首脑机关都分散隐蔽在坝子北边山脚一带偏僻背静的麻粟树林中。”（节选）

   

    本人站立处是1976年底旅副政委肖明亮的新婚居所，肖当时刚从502营政委提升685旅副政委。

 

   “685旅旅部长驻勐波（旅长李德开、副旅长李成武、副政委黄明、肖明亮），下属072营驻守贺嘎山（付政委谭洪清、王国正、付营长陈发旺、赵和明），927营驻守东爬高（付政委李文和），6858营驻守贺崩、永科（政委车炬、副营长岩布龙），15营驻守累锡山、班马高（政委张越强、营长肖尼门、副政委赵学才），4046驻守莫帕地区（付政委李育松、杨清流、谢清安、付营长白所成、张德文、李文灿），042作整个防区的机动部队待命孟波（营长字三、副政委卫忠、副营长杨老尧、李国忠）。防守地域东至楠垒河畔的贺岛，西至萨尔温江，长达150公里。”（节选）

     本人身后坡上房子处是80年代成立的68师政治部旧址，在那住过的有涨越强、欧永祥和我。

 

    “此时的685旅旅部聚集着一帮在此次部队分编中落魄失意的老五旅干将……李成武、杨世启、黄明、师公、秋寒、李和平、华祝胜、王山等等。

    落魄者们把政治处小草房美其名曰“诗庐”，龟缩其间，呤诗作画打发百无聊赖的光阴。
   “冷火秋烟山头，清汤寡水屋漏，甲破刀钝枪锈，廉颇尚能饭否？”

  “东山熬冷霜，落叶踏更残，心寒思故土，悲歌送残阳！”
  “热血几番笑洒，须胡今日拉扎，无牵无挂无家，野鬼孤魂天涯。”
  “霜扎枯草年复年，得道瘟鸡摇尾仙，折羽鸿鹄钻野洼，蹉跎树下奈何天！”

   “孟波霜，疑是佳人粉。丽影依稀飘月桂，北斗七星浮世尘，惆怅踱晨昏！”

   “雨潇潇，滴滴催泪人。碧血丹心付东流，国际悲歌颤声声，何日叶归根？”（节选）

    注：该节选文章就是当年消沉悲凉情绪的真实写照。已经滚了6-8年革命深坑的缅共将士们疲惫不堪，斗志磨蚀，随着伤痕累累的肌体的迟钝老化，渴望休养生息的和平生活，思家思归的焦渴心情随中国老东家的气候变暖而日愈强烈。然而，谁也没想到，这十八层地狱才仅仅是开始，后面还有更痛苦恐惧的漫无止境的死亡游戏在等待着两万余欲罢不能的缅共衰兵疲将。

 

2，小桥，流水，人家。

    从勐波坝子中间流过一条清浅的小溪。

    小溪洗去过万千缅共将士身上的血污、征尘、汗渍和疲惫，把青春的欢乐赐予我们。

     镜头里出现的勐波原生态。

      中间那三岁小孩命悬一线那！冒汗！

     与咱昆明城市里带孩子上街相似的家庭镜头。

    三条命在独木桥上颤颤悠悠！不，四条，那小女孩右手还提着只下蛋老母鸡。

   老汉我都吓哭了，这奶着婴儿的妈妈还笑呢！小孩耍杂技般把鸡熟练切换到左手。

    小女孩每天上下学都得练平衡木。

    成功下木，缅甸体操人才辈出，我大国可得小心！

     有恐高症的男童走下水，没出息！  

    三个鼻涕虫，未来的佤邦精英！    

    “波桃（老人家），打甭帮好厄！（给我们照相！）”   

 

     妙哉！小朴哨上集体平衡木项目。有一个掉河里了。 

    跳下平衡木瞬间。整套动作娴熟利落，完美无缺。  

     落汤鸡面对镜头很不好意思。

    “多少钱照一张？”“不要钱，随便照！”

    “给不给我们照片？”“当然给！不过，得你们自己去网吧电脑里取。”

    “呀！要让我们上网当明星啊？”   

“你们还将成为‘今日佤邦’杂志的封面人物。”  

 

    “真的？”“美死了！”“可惜我掉水里了！”“哈哈，落汤鸡明星更酷！”

    要上网还要上杂志封面，这可得认真对待，好好摆姿势。  

  “真的能让外面人都看到咱金三角女孩吗？老大爹你莫骗人嘎！可别叫我们失望喔！”   

 

    “放心吧，一定！以后只要打开电脑你们就能看到自己。老人骗孩子的那个可恶年代早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