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三姐在电话里的提到的一件小事让我忽然意识到，父亲老了，父亲变了。父亲虽然很少为儿女考虑，但还是竭尽全力在爱我们。父母大多数时间都住在银川，帮三姐照顾女儿。前些天，吵了一辈子的父母又大吵一架，父亲赌气独自回到吉兰泰老家。五一前，忽然又闹着回银川，三姐非常纳闷，不是说再也不想回银川了吗？怎么才回老家呆了几天就又变卦了？

父亲的老朋友无意间和三姐说起父亲又着急回银川的原因，父亲听说卡巴去了玉树，怕卡玛一个人带孩子忙不过来，这才打算自己回银川替姥姥照顾三姐的孩子，让母亲来北京帮卡玛照顾几天卡卡。当然，结果是请了姑姑来帮忙，但也终于明白了父亲的心意。

这也是我的老父目前能给我的最大的支持，虽然，这和一套房子、一辆好车相比稍显寒酸和微薄。卡巴曾说过，“老爸是大事儿上从来不糊涂”。当年上大学、考研以及在北京买第一套房，这些关乎我命运的大事时，都离不开父亲在经济上的鼎力相助。如今父亲的变化也许有人觉得不值一提，但与以往的父亲相比，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父亲从小因身体不好，靠帮村里人放羊为生。十八岁骑兵连当炮兵，影响了听力。部队集体转业到了当时全国最大的湖盐加工厂当了一辈子普通工人。放羊娃，战士，老转，泵工这几个称谓就完全描绘出了父亲的所有社会身份。也许是从小没了父亲，也许是常年酗酒，父亲给我的印象是一个非常焦躁，不知道如何爱护子女的人。

现在，父亲真的老了。他的计划根本难以实现。父亲酗酒，古怪、唠叨但往往词不达意，爱操心但从没操心到点儿上去过。耳朵本来不好，年纪大了又有了青光眼，虽然手术很成功，但视力还是受了影响。三姐的女儿就是以前博客中提到过的王语涵，非常古灵精怪，根本不买姥爷这本帐。母亲是粘合父亲和语涵小朋友的纽带，母亲不在家，爷孙俩就互不相让，吵得不可开交。

也是前段时间，小舅舅病逝，母亲回去奔丧。爷孙俩在家摆起了擂台，最终，忍无可忍的语涵小朋友哭着喊着去了自己的爷爷奶奶家才算终场。要知道，虽然距离很近，但平时语涵小朋友很少去爷爷奶奶家。用母亲的话讲，那是“撵都撵不走”的。她曾经和三姐说，“你来看我可以，如果带着姥爷来那就算了!”

明知道不受小辈儿“待见”，父亲还是去了银川，准备接替母亲，虽然最终母亲也没来北京帮忙，但这一个细节足以看出年近七十的父亲并不是完全老糊涂了。与父母远隔千里，我还是无异于当年上大学第一次远离家乡一个月受到父母的亲笔信一样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