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是个雨天,天色只是黑。几阵雨下来,打得燕子们无处躲藏,叽叽喳喳乱叫着。幸好我家阳台有一扇窗户开着,有只燕子估计是瞧见了荫蔽,冲进了我家。
家中不似房檐,燕子在家中盘了几个圈,总算看到窗帘盒上还突出些位置,落在上面,惊慌地面对着陌生的一切,扇着打湿的羽毛,惊慌地叫着。我颇有些怜悯了,不知如何处置它。
以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燕子如今竟飞如寻常百姓家,这不能不算稀罕。家人们对这位“不速之客”显然给予了太多的重视,眼睛只是盯着不管别的事,母亲竟然用稚气的童声喊起了“小燕子”,似乎这位客人成了她的新宠。几个小时的新奇过后,家人们便各自为政了。到了晚上,我出于好奇将它捉住。虽然看它飞翔时羽翼一张,体积倒也不小,可将它拢在手心,体重多至一两,身体也缩得更小了,显得愈加可怜。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它放了吧!我这样想的。但对燕子的喜爱总也割舍不下,再玩几天,既能过瘾,又不影响它生存。
为了不让它饿着,我找来了芝麻,将它放在笼中,透着缝隙看到它一动不动,毫无飞翔的生气;为了让它精神一点,我把它放在阳台衣架上,它也只是站着,有时无力地飞了几下,这在我已是莫大的欣慰了。
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看着燕子的一天天憔悴,我们同情的心也无力,让它再去寻找属于它的那片蓝天吧。我再次把它放在衣架上,窗户开着,总希望能看到它掠出窗外的一瞬,它却还是不动。那不是对这个环境的留恋,而是矜持与恐惧。算了吧!我只得将它托在手中,伸出窗外。它终于如梦初醒,也似乎看到了希望,毕竟人类还有善良的一面。在屋檐下绕了几圈,随后便不知去向了。
我的心中还久久不能平静,感觉到了些难以言表的苦涩。人与动物的距离是衡量人类文明的标尺,我们的文明显然还未达到理想的程度,燕子是不会记住那些与它没有血缘的人的奴隶性的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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