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小说：  婚姻的四等

                                      赵爱玲

    人家是养花，我养小说。比如那个发表获得读者评点的中篇《星星的天空》从2008年一直养到2013年，再比如那个获得“万松浦”小说提名奖的《没完没了》，从2009年3月养到2012底，还有那个中篇《芦笛声声》，从2007年一直养到今天了，还在养着，在它还没烈焰盛放的时候，我就不会娇惯它急功近利，我要给它足够的时间，让它慢慢成长。

    现在我打算再养点什么呢？想来想去，婚姻吧。人到中年，其实是最艰难的时候，大多数男人女人在婚姻里可忍或不可忍地挣扎着。比战争更加残酷，比烈士更加可忍，或者斗士一样或者菩萨一样，各自活着。                  

    国学大师张中行与著名作家杨沬分手后发出一段感慨，他说婚姻分四等：可意，可过，可忍，不可忍。可意的婚姻少，是天上的花朵；可过的婚姻不多，是地上的花朵；可忍的婚姻最多，是尘埃里的花朵；不可忍的婚姻亦多，是地狱里的花朵。

    当我手头这个剧本完成得差不多了，我想写写关于婚姻的小说，这样的小说在我幼年的时候，就已经养在我心里头了。姑姑的婚姻里，我看到了可忍，甚至不可忍，原本认为婚姻里的姑姑是可忍和不可忍的人，现在我人到中年后，却忽然醒悟到，在这婚姻里，可忍和不可忍的居然是姑父——那个恶人。现在很多时候，我想说的，也许会遭到他人的不齿，恶人有时不是恶人的错，那是好人甚至说好人的逻辑给逼的结果。下一个小说就写这个，先好好养着。养的过程中，也许有变化，也许没变化，谁知道呢。

    还有一个关于分家的小说。怎么看分家？怎么分？谁来分？分意味着什么？分家引发而来的是什么？在思考。有点乱。宗族观念的消解，还有其他的，也许吧，想得不透，继续养着吧。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