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说:莫言《蛙》
(2013-02-03 20: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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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蛙文化 |
分类: 读书笔记(评论) |
小说最后的话剧承载着故事的结尾,也是莫言给杉谷义人承若的最终展现。一方面完成了书信中的交代,即莫言跟杉谷义人一直承若的剧作;另一方面,这几幕话剧也完成了整个故事的叙述,将同一时空内的人与故事统一到小说中来,完成了书信中未及出现的场面。这样,话剧既是书信的附着产物,又是与之并列着的艺术形式,话剧嵌套在书信体中,有独立于书信体,并与书信一起完成结构整篇故事。书信体的小说叙事方式断非莫言所创,但是这种多体式嵌套式叙事模式,莫言应该是最先使用。姑且不论这种叙事模式的优劣,至少莫言为我们展示了一种小说叙事的新的可能性。
作者的批判现实通过姑姑表现出来。而这种批判不是通过对姑姑的否定,而是通过姑姑的自我忏悔。姑姑是计划生育的执行者,实际上就是国家权力的象征,在高密东北乡这片土地上,在涉及到人的生育的权力时,作为计划生育政策和国家权力的执行者,姑姑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她掌控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生死死。姑姑就是人格化了的国家意志,当个人生育意识与国家意志发生冲突时,只能是个人悲剧的上演,因为个人无法与强大的国家权力对抗,姑姑正因为自觉代表国家,所以在执行时有种自我崇高化,觉得一切都是理直气壮,毫无人情可言。于是,一个个孕妇死于姑姑的威逼,最大的悲剧自然是“我”的妻子。“我”的姑姑逼死“我”的妻子,“我”们之间都是亲属,“我”们之间有血缘关系,“我”与姑姑都是姓万,然而没有亲情可言,死亡就在这血缘、亲情、同祖同宗的亲密关系中血淋淋的展现,横亘在其间的是法律,是国家政策,是国家权力。这是血与火的缠绵,最终血被大火烘干,连一丝腥味都不会留下,只有残忍的回忆。
“我”的妻子死去了,但姑姑依然故我的坚持她的强硬的政策。就这样,她一直坚持着,直到她年老退休,她停止了扼杀。在她晚年,她终于开始忏悔,忏悔一个个未及出生的小生命被她扼杀在母腹,甚至连同母体一起死去,姑姑手上沾满了父老乡亲的鲜血。姑姑自然是作者的一个艺术符号,姑姑的忏悔,代表着作者心中的一种价值判断,是对残忍的计划生育政策的不满?还是工作人员工作方式的残忍?总之,姑姑是国家权力的化身,姑姑的忏悔,是作者隐含的自我认识的一种表露。很明显的直刺现实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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