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友雪城谈《空杯子》

           原文链接http://city.udn.com/61618/3174872

           （转帖）空杯子（读雪凌的诗）

 

    六行诗是无哲的一个实验。我很欣赏他愿意用较短的语言直击诗歌，但我还是觉得如果想把六行诗作为传承中国古体诗歌的神韵，还是太牵强，继承的是神韵而不是体制，不是吗？即便只有一句两句，能够准确表达了我们的思想，意来诗来，意止诗无才是最好的境界，和诗行的多少没有多大的关系。这个是题外话。我挑了雪凌的几个《空杯子》，或者评，或者提些意见。我是个随性的人。说到哪里就是哪里。雪凌莫怪。

 

空杯子（1）

 

 姑妈

文　冰雪凌

 

而且。比苦菜苦的姑妈。

幼年失去父母，盛年失去丈夫，老年又痛失儿子

院子已经成为废墟。你躬身捡拾一片瓦砾

儿子曾脚踩它从房顶坠落

你无数次想象儿子生出一双

天使的翅膀

 

觉得诗歌有时和小说还是有些区别，这个写的极为老实。我试着改动一下，只是说个方向。

 

而且。比苦菜苦的姑妈。

幼年失去父母，盛年失去丈夫，老年又痛失儿子

院子已成废墟。你躬身捡拾每一片瓦砾的时候

儿子就像是踩着它坠落

就像生出一双

天使的翅膀

 

    这样改无疑破坏了原有的凝重韵味，还好我只是说一个方向而已，不是真的要这样改。写诗的时候觉得还是要狡猾一下，简单的叙述有简单叙述的凝重，但不足以直抵心灵。就像宁静的湖面，偶尔的水花是非常必要的。

 

空杯子（2）

过冬

冰雪凌

 

冷。乡下新盖的房子还没安装暖气。我接来父母在城里过冬。

小妹来看望父母。我俩在餐厅边择菜边低声说着家常，客厅传来

父母的笑声，母亲说你俩快来看赵本山好逗。我们抬头笑着带上房们

小妹低声说经济危机她放假三个月不知道干点什么。次日，父母收拾好东西

说你爷爷的祭日到了，回家一趟再来。回去之后的父母，却执意要在乡下过冬

站在阳台望着大雪覆盖的立交桥，想起父母佝偻的腰身。连着乡村与城市

 

    这个和第三首《二妹》是完全的写实风格。但实际上已经和六行诗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分行，分节，可能会迫使雪凌不得不考虑这些诗行的组织，意象的分段和弥合。可是一定要在六行排列，就限制了雪凌继续的努力。我喜欢写实风格，但我还是坚持认为，这个是“体制”限制了写法。灵活的，多变的写法受到了限制。

 

空杯子4

 窗口

文 冰雪凌

 

一个冬日的午后

我试图沿着一条陌生的路线

去一所熟悉的学校

在那些宽宽窄窄的新开的公路上

我像迷宫里失明的鸟

一遍遍找寻窗口

 

    这个是我喜欢的一首，简约，清晰。雪凌似乎不再理会前三首的试验。也许是因为要丢掉过去的包袱吧。果真还丢得干净，呵呵。我有些明白空杯子的含义了，不过我觉得有些诗是要读者去读的，没有必要做太多解读。2000年，我也是面临一个转变，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改变，但我知道我必须转身。 “如果你是那鸟，你就要飞翔，因为我也要飞翔，而远方有些什么，我并不知道。”这是我朋友写在留言本上的，那时候我哭了。

 

 空杯子6

消失的芦笛

文 冰雪凌

 

大风呼呼地吹过曾经的芦苇荡

起起伏伏的芦苇手挽手跳舞

成千上万的芦苇在唱歌

河堤上稀疏的芦苇，男人一样和风

做着搏斗。却被一个女人砍去烧菜

火焰中传来一声声芦笛

 

    直接跳到了六，不过还是说一下,《空杯子.五》写的是一个和年轻女子跳舞的老人。雪凌是营造气氛的高手。整首诗写得骨子里的倔强。可是我还是跳过了。因为那是个极化的故事，生活中有太多的舞者可以选择，哪怕是自己和自己跳舞。诗中唯一缺乏的就是自然，因为雪凌似乎要说些什么，她用了一个故事来说明。不过选择《消失的的芦笛》却是偏于私心，因为我喜欢呀，它自然，隐含不露，如果去掉最后一句的话，就更加好了。《消失的芦笛》本身就能够说明问题了，最后一句没有必要点明。我想读者会明白的吧。

 

 空杯子7

  红酒

文 冰雪凌

 

爱情像只空杯子

等待一杯浓烈的红酒

最好是醉

如果没有红酒

最好是一杯香茗

高山流水琴韵如故

 

    爱情像只空杯子呵呵，这让我想起了千袭的诗，她说爱情的酒只有一杯，你不要它，把它倒掉了。当你装上新酒给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不是爱情的酒了。千袭走得早，没有得到自己的爱情。爱情的酒总是甜蜜与苦涩交集。我帖一个自己组诗中的一段：

 

注定

 

酒泼在我脸上

我冷笑着说

这注定是一杯很红的酒

但绝对不是很甜的酒

 

    爱情往往不肯像茶一样，淡然而幽香，爱情是个坏东西。呵呵，反倒朋友就可以，君子之交淡如水嘛。很多时候觉得友情是可以长久的东西，而爱情不能。

 

    最后以雪凌的新作做个结束，因为我不能评它。如果有酒的话，现在我会喝掉它。

 

 

 空杯子（8)

   酒

 文/冰雪凌

 

忽然鼻子发酸

开心。失语。

夜风从身边吹过

发丝遮住潮湿的眼眸

想独斟一杯酒

从此，一烧到底

                       2008-1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