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功课比较吃力，辅导完孩子的学习，就11点了。菲儿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老公，心生怨恨。

    菲儿是一所中学的老师，儿子就在她所在的学校读书。每天早上5：00她就起床给孩子做饭，一周有三个早读，6：20准时到教室上课。上课，收拾房间，做饭，照顾孩子的起居和学习。因为新买了房子，欠了一屁股债，为了增加收入，老公到高薪聘请他的私立高中任教。每隔两周才回来一次。因为周二是中秋，他们学校连着周末中秋放假四天。菲儿本来想好的不要诉苦，可是还是禁不住唠叨不止。老公是一个寡言的人，听得心烦就一脸不高兴。

    菲儿更是不高兴，哼，一走就是半个月，也不安慰我，更别说给一个拥抱。一点也没有激情。围城十年，当初那热烈的爱情难道不存在了吗？半个月不见居然没有了往日的新奇和激动，见面就是满腹牢骚。

    连续俩个晚上，菲儿没有上网，早早睡觉。她和老公之间还算和谐。第三天晚上，也就是今晚，老公早早睡觉。菲儿在网上玩够了斗地主，已经是中秋了。她轻轻爬上床，钻进了被窝。她知道老公是醒着的。因为他刚才听见菲儿辅导孩子的声音高，知道她已经很不耐烦，就起来辅导孩子，辅导完就又接着去睡觉了，经过刚才的辅导，他正辗转难眠，也许正为孩子的学习烦恼呢。菲儿说，你看见了吧，我每天晚上是怎样过。有时候几遍教不会，我都快气晕了。都是你造成的，当初怀孩子的时候，因为你玩麻将，我们吵架打架，你就那么狠心，打在我背上的几拳，也许把孩子的脑子打坏了……

    老公的背对着她。沉默。

    她很失望，很直白地问老公：“为什么不抱我？”

    老公瞥了她一眼。

    她的心有疼痛的感觉。

   “为什么不抱我？”她又问。

   “我说，你有病啊？烦不烦！”老公不耐烦地说。

   “抱抱我！”菲儿说。

    他没反应。

   “抱抱我！”菲儿提高了声音说。

    他还是没有反应。

    菲儿终于生气了，拉着被子说：“我要你抱抱我！”

   “抱什么？头发就像马鬃，扎死人，不抱！”

   “那你当初选择我的时候，就不嫌我头发硬？”

   “那时侯又没有抱你的头，怎么知道？”

   “抱我！”

    沉默。

   “抱我才可以睡着！”

   “我累了！别闹了！”

   “让你抱我就那么难吗？就那么难为情吗？”

    沉默。

   “我现在要求你，爱我就抱着我睡觉！”

    沉默。

   “你是故意要我失眠，是吗？把你的胳膊伸过来，就那么难吗？你什么意思？”

    沉默。

   “我今晚失眠了！抱我才有安全感！”

    沉默。

   “你给我出去！”她哭着说，“我就是要你哄我，就那么难吗？只要把你的胳膊伸过来，我就可以睡着，对你就那么难吗？”

   “你这是没事找事！我睡得着吗？我还失眠了呢！”

   “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着，你出去！”菲儿歇斯底里道。

    老公。沉默。

    到客厅。睡沙发。

   “我要你抱我！不应该吗？”菲儿伤心地哭起来，“你的态度什么意思？”

    菲儿难过地边哭边说，我就要你抱我，为什么你就那么难，十年的婚姻难道就可以没有了爱情，没有了浪漫？

    独自注视着窗外的一轮满月，菲儿含泪想起十年前那个中秋夜，曾经的他抱着她亲吻。他指着圆月对菲儿耳语：“我爱你，菲儿，明月做证！”

    菲儿独望满月，伤心。明月，你还记得当初月光下的誓言吗？

                            2007、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