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
从北大河"飞"出来的作品
(福建少儿社出版的散文集<会飞的伙伴>、 广西教育社出版的
长篇小说<太阳花>、山东明天社出版的长篇小说<山猴子>)
我家村北有条河,人们叫它北大河。
北大河很宽,从这边到那边足有50米,只不过河南岸是岩石、高岗,而对岸则是沙石滩。因此,每当夏天山洪来临,南岸的水线总是不断地起起落落,而北岸早已一片汪洋。
你知道吗,就是这条河,它陪我度过了物质贫困的童年,后来又成了我步入文坛的创作源泉……
一
北大河不但河面宽,河水也常年清澈见底。一年四季,这里都是忙碌的。
春天,河水见少,却引来了许多孩子在岸边观看小蝌蚪;夏天,一只只翠鸟在捕鱼,蜻蜓在戏闹;秋天,一群群白鹤在岸边悠闲地踱着步子;而冬天,则成了寒鸭的天下,它们在水面上忽儿游玩,忽儿又钻入水中了。
而我更喜欢夏天。天气酷热的时候,我们这些男孩子就赤裸着身体成天“泡”在水中。有时,又到岸边打水仗。打败了就爬到河边揪一团水草“贡”给胜利者。胜利者理所当然地将一团团的水草背回家去喂猪,算是战利品……
当然,钓鱼也是十分有趣的事。一天,邻居马二爷到河边去钓鱼,我忙跟了去。
都说二爷是钓鱼高手,我却不知他高在何处。只见二爷上好食,把鱼钩甩到河心去,鱼漂静静地“躺”在河面上。忽然,鱼漂动了一下。只那么一下,就不再动了。一会儿,鱼漂又动了一下,就又停止了。我心里真着急,可二爷的脸上却笑眯眯地似乎看出了什么道道。突然,鱼漂一立,刹那间就没了影子。二爷站起身子去提竿,鱼竿变成了一张弓。就听二爷笑着说:“哈哈,瞧好儿吧”。就在我丈二和尚的时候,二爷早放松了线,这边扯扯,那边拉拉,好像在随着漂儿扭秧歌。就在他扭动的时候,手中的线又在悄悄地收。渐渐地,河边泛起了波纹。乖乖,你猜是啥?一只粗碗口大的乌龟。旗开得胜.可二爷收了乌龟也收了竿,转身就走。我奇怪了,追在他身后直喊:“二爷,干啥走哇?干啥走哇?”二爷却一直不回头,半天甩回一句话:“挺机灵的孩子净说傻话,你说为啥”?
我不敢再问。那答案还是回家以后想通的,乌龟吃鱼。有乌龟的地方当然就不会再有鱼了。
后来,我便把我看马二爷钓鱼的场景再现在我的长篇小说《山猴子》一书中,只不过人物换成了山猴子与二楞爷。
当然,河边的翠鸟、白鹤等那些可爱的小生灵也没有被我放过去,它们分别成了我的散文《北河飞过蓝色的剑》、《白鹤飞飞》的主人公……
二
遇到天旱时,北大河变得不言不语,十分温顺。这时的北大河不但水少了许多,两岸的距离也缩短了,自然,水也跳不成。
而往往在这时,小伙伴们就会不约而同地到河里去摸鱼虾或寻找田螺。
由于水浅人多,水里的鱼儿早就乱了阵脚,四处躲藏,而石头缝里便是他们理想的栖身之地。有经验的人在水中弯下腰慢慢地走,两只手十指叉开,在石头两边再轻轻地合拢,当触到“肉乎乎”的猎物时,只要先寻到头部再紧紧抓住也就大功告成了。
也有的人高举双手,在水中慢慢地“踩鱼”,不过那需要真本事,否则,忙了半天一场空。
在我出版的散文集《会飞的伙伴》中,其中的《摸鱼》、《奇妙的田螺》等文章其实就来源于北大河……
三
遇到涝年,北大河可就别有洞天。
那时,天天下雨,弄得房倒屋塌,鸡飞狗跳,而山洪则带着吼声一泻千里。此时,河南岸巨石早被洪水吞没,连一点踪影也不见了。
往往在这时,伙伴们就披了雨布或打了伞,站在河南岸的高坡上去看“发大水”。
那水是黄褐色的,它不但把上游的黄土卷下来,也把山上的房屋、树木、庄稼以及猪呀羊的一齐卷了来。看了那愤怒的洪水你会把“水火无情”四个字体会得更加深刻。
不过,也有一些水性好的人,他们竟敢在洪水中一展身手,或骑在一根木头上顺水而下,慢慢划到岸边打捞上来;或用网子套了一头大肥猪,来个人猪共游,等飘到水缓些的地方再把猪拉走……
这是多么壮观而又有趣的一幕幕啊!
在我的长篇小说《太阳花》一书中,就有流浪儿石F在洪水中捞羊的描写,其实,那些生活同样源于我家村北的北大河……
童年生活是多彩的,细细品味,心里甜丝丝的,如同蘸了蜜。
——原载<中国文化报>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