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以继日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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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红门宜家怀孕母亲意志力诊室 |
2014年1月1 日,在西红门新开的宜家,我说我要买一只毛绒玩具,就像Kim爱小黄一样,把它当成宝贝。饼干挑了一只很丑的狗递给我,我嫌弃的丢下,在另一个框里拎起来一只小熊,抱着又犹豫:算了吧,脏了还要洗。说实话,我早都不喜欢这些东西了。饼干说:带回家吧,有了它,你会喜欢康夫的。
我一直说,如果有了孩子,男孩就叫康夫,女孩就叫美芽。然后在听着惊讶的眼神中继续解释,你看多好,我连我外孙子的名字都顺便起了,叫小新呢~
说归说,我心里对于未来一个严重影响我生活的生物,充满了无限的恐惧,甚至毫不客气的说是敌意。我很害怕将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牺牲在另一个生命上,而这个生命,究竟又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其实母亲这个名字,本身就意味着无私的牺牲。我没有勇气亦没有那么伟大。我觉得我们这代人,早就没有了繁衍子孙的义务和责任,更别提那份心了。对于我来讲,生活中充其量能养一只没有脾气而安静的猫,而且那只名叫墩墩的小可怜,跟着我,度过了多少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忘了买猫粮,食物供应不上,只能靠睡眠补充体力。
一个多月后,我得知怀孕。
毫不夸张的说——不安的我在食堂喝汤的勺都在颤抖。对面的同事说:多好啊,你看那怀孕的谁谁,可是去红螺寺求子求来的,还要去还愿呢。后来我想,饼干,你也该去西红门宜家还愿的。
朋友说,在孕育他的这是个月里,你的思想观念会发生很大的改变,你会对这个新生命充满无限的爱恋。他刚为人父,典型的射手座,从不羁变得满眼慈爱。好吧,或许时间真的会证见证这个变化。其实我很坚定的认为,他来了,我会尽最大努力,不让他后悔有我这个母亲,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不能喝咖啡,告别了彩妆,因为胃难受不得不吃东西,吃了东西胃又换着法儿的难受,因为疲惫不得不把多年没睡过的午觉统统补上,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不得不停掉拍摄剪辑一心一意呆在家里,于是每天就是守着窗户盼着闲置的日子快点度过……时间成为一个个空格键敲出来的文档,一大张一大张的空白页,好像可以做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在产科看到大腹便便的孕妇,担心自己几个月后会不会也变得不再轻盈,每天算计着体重增长了多少,同时又不能放弃必须要吃到肚子里的食物。我在照顾着胃口和营养,又被各种妊娠期的疾病恐吓着,同时也焦虑着体重和身材。不止一次感叹,若是从前,我怎么会在晚八点,思索着吃什么能缓解饥饿的胃,又不会长胖也不是垃圾食品。换季的时候,我收拾了三个偌大归纳箱的衣服,暗暗对自己说,这也许是你内,都不再穿的进去的衣服。每叠起来一件都隐隐的担心,又不敢对自己丧失信心——这是多么复杂的心情--!
看了很多孕育方面的书籍,由衷感慨,在人类科学技术已经如此发达的今天,为什么怀孕生孩子这件事情,依然要经历那么漫长的等待呢,而且从古至今,这好像就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过程。一边无奈一边感受着科学至今仍然未能解释的很多问题——比如在孕早期,会对明明钟爱的肉类产生抵触情绪?为什么会格外想念童年里的菜肴?为什么会对气味格外敏感又厌恶?为什么每天一到午饭过后就雷打不动的犯困继而胃部产生难以名状的不适感?就连医生都没有办法解释这些奇怪的生理反应,看来在人类和生命面前,不能做以分析的事情还有很多。
之后的生活,突然变了一种节奏,晚上竟然开始守在电视机前追八点档的电视剧,自从《还珠格格》后,可能没有一部电视剧能让我没有那么守时的坐在电视机前过……周末去早市买回很多很多的菜,平日里去超市买主食买生鲜食物。偶尔散步,在附近的街道穿梭——好像生活一下子到了晚年,唯一年轻些的气息,就是雷打不动的去医院检查:我形容自己去医院看医生时候的心情——等待了很久的我终于被叫到诊室,就好像一个上课说话被逮住的小学生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当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单皱着眉头看了的时候,我的内心极度的忐忑。当她眉头舒展开来,说一切正常,定期复查的时候,我就顿时豁然,好像老师说,是我误会了,好好学习,回去上课吧!所以,尽管我时而会有那么多的不情愿,但是还是那么在意你,用最大的耐心和全部的时间等待你的到来。也许我本身也知道,谁也不能绕过这些日子,任何人都要面对自以为是的虚无的时间,煎熬也好,期盼也罢,这个世界改变自然规律的事情越来越多,唯独生命这件事,不管这个年代是多么的浮躁,或者科技多么的发达,也不管这个过程是如何的艰辛,一个孩子的降生,却无从改变那死板、不受任何科技催促的40个星期的坚守,必须耐心等待,只能夜以继日。
中学时代,我的体育成绩一向不好。唯一还算勉强的就是800米长跑,所以我自认为是个有毅力的女汉子——人生有很多特别的考验,半年后即将面对的这次,想到就心惊胆战,不管怎么样,把意志力再次搬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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