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之约:办公室窗台上的那几盆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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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春暖花开。最近,我办公室窗台上的那几盆吊兰和虎皮兰虽说还没有开出花来,却在悄无声息中变得叶色鲜翠,嫩绿欲滴,生机盎然。吊兰从叶腋中抽出的那些匍匐茎,既刚且柔,由盆沿向外斜垂下来,长达数尺,各个茎端又衍生着大大小小的新株。稍稍推开一点窗户,细长的叶片便在微风的吹拂下,开始尽情地荡漾起来。特别是那些摇曳的新株,大有玉树临风之态,又似仙鹤展翅,更像一群身着裙裾的少女的在风中起舞,显得美而不妖,娇而不艳,简直是妙不可言。而那一盆身材修长的虎皮兰,则活像一位刚刚出浴的少妇,婷婷玉立,线条毕露。特别是在临下班前的傍晚时分,在灯火的照耀下,她更是出落得楚楚动人,风情万种。于是,在这面积不过四、五平方的房间内,便弥漫着一种久违的春意,让人心旷神怡。
我所供职的单位高居一栋楼的二十几层,而我的办公室又处阴面,仅有的一扇窗户正向朝北,终年难见一缕阳光。特别是在冬季,这屋子里显得灰暗而又阴冷,加之笔者有吞云吐雾的毛病,即便是北风呼呼的天气,我也常常会将窗户打开一条缝以放出烟雾。这样,屋子里往往显得冷飕飕的,有时候甚至寒气逼人。按理说,在这样的环境下,花草植物是很难成活的,更谈不上茁壮成长了。但当初在搬办公室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动了那根神经,竟然不听同室一位长辈的劝告,坚持把养在原来那间办公室里的几盆花草,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要知道,那间办公室可是标准的座北朝南的房子,终日阳光明媚。当然,坚持要把几盆花草搬过来,也不完全是凭意气用事,而是自有一番道理在心头。
在我看来,这养花种草和养育孩子一样,应该一张一弛,松紧适度,既不能放任自流,也不能娇生惯养。所以我想,如果把花草托付给长辈去养,与长辈自己养花种草还不一样,有点像把孩子交给姥姥、姥爷去养育,老人们不仅仅会产生“隔代亲”的情结,还会有一种压力,生怕养不好,辜负了女儿、姑爷的希望,于是“下雨了怕淋着,天晴了怕晒着”,从而让花草受到特别的“溺爱”,结果适得其反。
照实里说,当初自己想在办公室里养几盆花草的时候,初衷完全不是为了陶冶什么情操、附庸什么高雅、追求什么情调,甚至连爱好都谈不上,纯属是作为一种消遣。为的是让单调的屋子里平添一丝生机与活力,让疲劳的眼睛有一个养精蓄锐的地方,在工作枯燥乏味的时候能够看到一抹亮色或绿意。因此,无需去购买什么名贵的品种,也无须花太多的心思去学习什么养植技巧,去琢磨花草的生活习性、成长规律,也没有必要去花很多钱给花草买肥料、买营养,一切只是因势而为,顺其自然……自己无非就是按时给几盆花草浇浇水,换换土,剪剪枯枝败叶。
之所以选择吊兰和虎尾兰,纯粹是因为听说这两种花草比较好养活,好伺候,而且长相不难看,各自有一种风韵。吊兰,被称为“空中花卉”,叶形如兰,清新雅致,是常见的观叶花卉。据说,它还有净化室内空气的独特效用,与“益鸟”比照,它应该就是“益花”了。关键是,这种花对生活的要求不高,有一个塑料花盆,有几捧泥土,有几瓢清水,有几缕清风,足矣;同样,虎尾兰又名“虎皮兰”,这是一种原产在非洲西部的花草,耐干旱,忌水涝,喜阳光,却耐阴,在沙质壤土中就能生长健壮。我想,这也许是我等这些虽然土得掉渣却又想抱有几份雅趣的人,喜欢在室内种植它们的重要原因吧。
听说时下不少漂亮而又有钱的太太、小姐们都有养狗的喜好,原因是狗通人性,懂温情,而且忠心耿耿。但我等纯属书生,谙事不深,不透,故而清贫、寒酸,宠物是断然养不起的,倒是这要求不高的花草,似乎可以成为某种寄存心绪的载体。虽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之说,意思无非是说,人比草木懂得感情。但我想,既然这花草不求你的荣华富贵,不求你的山珍海味,明知这窗内不像窗外空气清新,风光无限,而且没有天然的雨露阳光,却愿意与你终日厮守,不离不弃。遇上水分丰盛,光亮充足,还尽可能将自己美妙的倩影绽放在你的视野,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我总以为,无论是人、狗、花草甚至什么物件,在一起相处得久了,自然就会产生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所谓“日久生情”。所以,每换一次单位,或每搬一次家,对我来说,都是一次心灵的蹂躏或者说折磨。因为,舍不得离开那些相处久了的熟人、朋友和兄弟;因为,不忍丢弃那些用久了或着曾经用过的书刊、家用。为此,曾有知心的朋友提醒我:当今社会,一个人要想往上爬或者赚大钱,你就得狠,得黑,得毒,总之,你得学会心狠手辣,两面三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果你太书生气,你太善良,你的眼里掺不得沙子,你就做不了大官,也赚不了大钱。我深知这位朋友是在和我说“掏心窝子”的话,可我没那个本事,即便有,也不会去做。因为我笃信“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的道理。再说了,连善良都丢了,连起码的正义感都丢了,我去做大官干什么?赚那么多钱干什么?人,本来就是光溜溜地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无论你曾经是何等的光彩夺目,何等的权力显赫、何等的金钱等身,到头来,还不是照样要光溜溜地离去,最终化为一股青烟随风飘散?
有人说,知己不可少,花草不要多。我不懂得花语,也不知道这花草到底通不通人性。但我知道,与花草在一起呆久了,也会产生感情,兴许在你和花草之间,还会产生某种默契和感应。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我常常要到外地出差,有时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这样可把我的那些花草害惨了。记得有一次,不记得是到哪里出差了,反正一走就是20来天。尽管临走前给花草浇足了水,特别是其中一盆刚刚种上的吊兰,我还在它的周围加了一层薄薄的土,并用喝完的茶叶围了一圈,以尽可能多保持几天的湿润,好让它的根部长出新芽来。可出差回来的时候,办公室的窗台上除了虎尾兰还坚挺如初,几盆吊兰都无精打采,那盆刚种上的吊兰,看起来已经枯死了。看着这些可怜的花草,特别是那盆看来已经无力回春的吊兰,我很是自责。在足足地浇完一遍水后,我默默地对那盆香销玉殒的吊兰说:因为亏待了你,所以再给你三天时间,能不能活过来,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接连两天,这盆吊兰枯萎的叶子依旧趴在土上,毫无苏醒的迹象,但我不愿放弃,我在想,没准一念之间就能挽回它的生命呢。果然,第二天上班,奇迹出现了:枯萎的吊兰在临近泥土的地方竟然长出了一点嫩芽!
贾平凹说:“女人不说话就是花,花说话了就是女人。”屋子里有那么几盆你自己用心养护的花草,这花草终日与你呆在一起,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在你感觉单调无聊的时候,倾听你的絮叨和诉说;在你感觉疲惫不堪的时候,为你带来一片新绿;在你感觉失落的时候,为你送去一线生机和希望,给你继续前行的勇气。也许,正是因为有了它们,有了它们的陪伴,你的工作和生活中才多了几分生气,少了几分烦忧;多了几分平和,少了几份焦躁;多了几分充实,少了几分空虚。这,难道不是一种安抚,不是一种幸福?这花草,与会说话的女人又有什么二致?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何须怜。人生本来就是变化无常的,生老病死,需要我们一一去经历;悲欢离合,需要我们一一去体味。在漫漫地人生旅途中,不可能总是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总会有成功的喜悦,也会有失败的痛苦;既会有如意时的快乐,也会有失落的神伤。所以,我们需要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然、坦然、淡然与释然,需要一种“我挥一挥手,化作西边云彩”的潇洒和自如。面对一切,只要我们能够坦然自若,泰然处之,就没有什么过不了的坎儿。实在想不开的时候,就好好去看看那些没有名字而且习惯于默默无闻的花草吧!谁又能说,我们的前世,不就是那茫茫荒原中的一株自生自灭的杂草?谁又能说,到了来世,自己就不会变成那瑟瑟秋风中的一枝无人观看的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