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事

文/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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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名叫《阿凡达》的比H1N1甲流更厉害的病毒诞生了。美国票房连续四周票房冠军，票房已达4.2亿；内地首周票房2.8亿，5亿的国内创纪录票房指日可待。伴随着这个疯狂上升数字的，是一个母亲裹着棉被在上海和平影都门口通宵排队为儿子和他的女朋友买两张IMAX票，是绝迹很久的电影票黄牛将原价120的IMAX厅票炒成800一张，是东莞的影院经理跪在地上为电影的声画不同步乞求观众的原谅。《阿凡达》再一次让电影具有了春药的性质，看《阿凡达》成了一种仪式：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不看《阿凡达》是可耻的。
与《阿凡达》的票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电影评论的苍白。全球影评人争先恐后地将一切最美的谀词奉献给这部电影，于是很多文章就成了形容词的世博会。看到那些曾经以正襟危坐的姿态征服世人的专家回复到影迷的本色是让人高兴的，这也再次证明了烂片的评论是好写的，因为它能激发出大家的小宇宙，用逻辑的大棒狠狠敲打那些不成器的东西，而好的东西，则有着让人逻辑失效的功用，它就是简单粗暴地把你打瘫在影片的椅子上，然后你发出一生最言简意赅的影评：语气词——喔。

2
一个叫侯麦的老头去世了。这是一位奇人，这位法国新浪潮的元老，相比于戈达尔的离经叛道，显得老实透顶。他没有戈达尔“跳接”“拼贴”等很多花样，他的大多数电影就是讲巴黎几个男女的生活琐事，场景一般是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喋喋不休，镜头完全是电视剧的偷懒范儿，他也从来不像戈沾尔关注革命、政治等宏大且哗众取宠的命题。但他就是用能力在极简的形式里，触动到人内心深处那些最难以描述的困惑，那些无法言说的天问，他在最平凡的生活里发现人内心里的永恒失落。
他实际上代表了电影的另一种传统，一种根植于文学的传统，在《阿凡达》横行世界的时候，他的离世更有了一种谶言的味道：电影正在成为一种完全的感观体验，它越来越有能力刺激观众的视神经，但在引导观众思考方面却少有建树。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世界上最知名的“闷蛋”是极其可贵的，他用他不妥协的平淡去安抚你的急躁，用微妙的戏剧冲突去抵抗那种夸张粗野的叙述，他始终如一地用文火去煲生活这锅老汤，直到将沉闷变成了一种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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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Imdb的网站消失了。这个由Col Needham于1990年创建的网站，在20年运营中，成了很多资深影迷的左膀右臂，它的资料详实，一个不知名老港片的详细演职员名单你也能在上面找到，它的影迷评分是一部电影口碑好坏的重要指标，它的TOP100排行榜成了影迷收碟看碟的权威指南，你还能在上面查到影片的上映日期、经典台词、花絮，等等等等。
你不知道它为什么就这样消失了，就如同往常一样，在这方面，你得到答案的机率与奇迹发生相当。在中国，你必须得变成一个浪漫主义者，因为作为一个理性主义者你就为这个世界的无解而走火入魔，所以我们能做的是什么呢，就是变成一个怀有琼瑶情怀的小青年：现在它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也许哪一天，在你刷完牙打开电脑禁不住手痒地再次输入这个网址时，它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自然得就像没消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