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专访:
我存在的唯一方法就是让电影赚钱
这个过程永远是一个你被修理的过程
《大电影2》改编自西班牙的《幸福的黄色电影》,拍摄前有没有想过这个题材在国内没那么容易被执行?
当时没想过那么多,但事后我一身冷汗。你知道那个电影的重点不在性场面上,只是这个事情在国内看起来有点敏感。当然送剧本的时候我刻意的把那些描写淡化了,文字有时和画面差距又很大,所以送上去也很快就批下来了。后来到审片的时候,真是一身冷汗(笑)。我觉得有这样一个意识是最重要的,我们在这个行业和检查机关也打了十多年交道,大概的尺度是可以把握的。但这个过程永远是一个你被修理的过程,他们只是希望什么事都没有,至于你的影片光不光彩,不是他的工作。打交道时间长了,有些人就也被修理得变成官员的想法,这就不是电影了嘛,所以还是要尽力寻求突破。
这部电影最后删减了吗?
当然。(遗憾吗?)坦率的说,被修理当然会有点不爽,但我必须说句公平话,他们所有要求的删减最终没有伤害整个故事,比如他们说这个台词太庸俗啦,太露骨啦,拿掉!我就拿掉了,但他们对我的整体结构没有提出伤害性的意见。都是技术性的修改,我也愿意配合。有些东西我真是和他们反复的求情,我说你这样要我动,我整个故事都得改,他们也都挺配合。当然中间的过程也挺曲折。所以本来我们是想在9月28号上映的,后来这个时间也错过了。
众多小成本影片都是在进行艺术尝试,为什么你却一直试图在商业片上寻求突破?
我就是一个商业片导演。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商业片导演,我只是觉得我拍摄的第一部电影就是直接面对市场的,这跟个人经历有关系,因为我是学理工科的,不是学电影的,学电影的人一般刚开始都要拍一部所谓的文艺片,参加评比什么的,这样才能出来,没有例外基本都是这样。而我只是因为喜欢电影,一开始就拍了一部市场的电影,我一路都是面对市场,没法回避这个东西。我存在的唯一方法就是让电影赚钱,然后才有下一部,才能继续做导演。
看这几年中小成本的制作,你会越看越气馁
中国的商业片现在有一个“三千万定律”,就是没有大明星的中小成本,从没突破过三千万,包括《疯狂的石头》,你怎么看这个瓶颈问题?
其实《疯狂的石头》在票房回收比例上不是最好的电影,我曾经拍过一个电影七十多万,回收了两千多万的票房。中国电影如果年票房到了五十亿的话,做个一千万以内的电影,就差不多能过三千万票房,当然得够水准。瓶颈是存在的,比如一部电影制作费是三百万,制片方就不愿意再掏三百万做宣传,至少我现在没有看到过有这样勇气的人。所以说他的瓶颈和困境就在这个地方。
美国有一部恐怖片叫《女巫布莱尔》,投资三万美金回收将近一亿,为什么电影在中国就不能产生这样大的商业利润呢?
是营销的问题。你注意看《女巫布莱尔》的案例,制作虽然才三万,可是发行公司花了一百万从导演手里买的版权,在宣传上又花了几百万。这些电影其实都计算好了的,基本上八九不离十。在美国,除了你说的《女巫布莱尔》,还有去年的《波拉特》,也是很低的制作,将近一亿的回收。在美国每隔几年就有这样的作品出现,因为他们的制作多,一堆的中小成本,在里面总能找到闪光的,然后适当的进行运作。我们这得好几年才能遇到一块儿石头,事实上你看这几年中小成本的制作,你会越看越气馁。基础不好。
这个跟观众的观影习惯有没有关系?
我觉得永远不能怪观众,观众已经被培养好了。虽然观众进影院看的片子是有限的,但通过盗版碟,我们的观众什么看不到啊?他们早已经跟世界接轨了,比世界还快,我们的观众是一下子就世界级了,可是我们的电影就跟不上。
电影链接:《大电影2:两个傻瓜的荒唐事》
延续了前一部的戏仿手法,却更侧重将故事构建在尖锐的现实冲突之中,《大电影2》不仅创作手法更纯熟,表现意识更大胆,还难得地以混不吝的轻巧之姿,挑战当前社会的诸多问题,令其成为阿甘最成熟最完美的作品。在保持了一贯的喜剧手法,延续了一贯的商业题材之外,《大电影2》表现出淡淡的悲喜交集,这是我们真正欣赏的地方:好的电影可以从外表到内涵划分为不同层次,无论是让普通观众收获笑容,还是给高级影迷留下思索,影片保持了高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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