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管警院毕业参加工作没两年,可片儿警小郑却成了场馆路派出所上下公认的笔杆子,简报也好,总结也罢,凡经他加工写出来的材料,众人没有不夸好的。业余时间他还为报刊杂志写些散文、诗歌之类的稿子,您别说,发出的稿件十有八九被刊登。但真可谓人怕出名猪怕壮,班子会几次要把小郑改行当材料内勤,分局更有把他调到办公室专门从事调研工作的意图。由于当时奥运会即将召开,加上小郑负责的社区又是个重点部位,为此改行和调动都要为奥运头等大事让步了。
"北京的春天太短暂"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假,刚刚进入6月中旬,气温便骤然间高起来。这天晚上10点多钟,小郑检查完社区治安巡逻,满头大汗赶回所里,草草洗漱一下便上床休息了,早上5点他还要参加场馆外围警卫演练。朦胧中刚要睡着,耳畔响起蚊子的嗡嗡声,他判断好方位在耳边狠狠拍了一下,并侧转了身子,但嗡嗡声顷刻又重新在耳边响起。恼怒之下,他用被子蒙住了头,不大会儿便又觉得大腿部位奇痒无比,伸手一摸,几块指甲盖大小的肿块已出现在大腿根和屁股蛋儿上。一怒之下他起床打开了灯,赤脚跳在地上,用报纸卷成个筒开始打蚊子,此时的蚊子似乎更狡猾,一见灯光便没了踪影。小郑重又把灯熄灭,抱着宁可热死也不能再挨咬的念头,用被子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但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十多分钟后他刚把双脚放出来想散散热,两个奇痒无比的肿块几乎同时且对称地出现在脚面上。这回小郑真急了,他"呼"地一下坐起来,把所有电灯开关都打开,点燃香烟狠狠吸了一口,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起了闷气。一是恨这次连续十几天的阴雨使蚊子一下多起来,二是埋怨所里把蚊帐收起来统一保管,才使自己今天受这份儿洋罪。琢磨之中,大脑中忽然来了灵感,拿过纸笔一气呵成,写出了一首打油诗,他默读两遍,心中颇感得意。忽又突发奇想不妨把打油诗用短信发给政委,张政委主管所里后勤工作,他能看懂更好,看不明白只当开回玩笑。小郑把打油诗在手机上编辑好,大拇指在确认键上轻轻一按,信息便发出去了。短信是这样写的:"打油诗一首呈张政委:月高悬、辗转不能眠,肉飞机、嗡嗡耳畔旋,似针扎、红豆一片片,烦躁起、吸烟灯复燃。众蚊虫、轮番将人吻,仓库内、蚊帐正休闲,金鸡啼、蚊儿吃饱睡,屋内人、遍体是伤残。"
第二天中午,小郑和战友们参加完演练回到所里,见张政委正满头大汗带着食堂工作人员逐屋给民警们架蚊帐。见到小郑,张政委还诡秘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小郑回到宿舍,看到蚊帐已经支起,桌面上还放着驱蚊器、风油精、清凉油和人丹等物,小郑心中不禁暖融融的。他拿起床头上的手机,发现有一条待读短信(所里规定参加执勤等活动禁止带手机)。短信是张政委发来的,内容如下:"藏头打油诗一首赠小郑。接到信息心难安,受友指责夜未眠,意见中肯情真切,见字马上物购全。立竿见影看行动,即刻解决莫等闲,改善服务鼓干劲,正逢奥运史空前。"
读罢短信,小郑感慨思绪万千。猛然间想到这是首藏头诗,他又把每句第一个字连起来读了一遍,读罢,只见他突然一拍大腿,惊呼了一声"妙"!把正在楼道里搞卫生的刘师傅都吓一跳。
(作者系宣武分局民警陈洪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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