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我在县地税局任副局长兼稽查局长。这一年,大宁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从入伏到秋季滴雨未下,旱象严重。当时的10个乡(镇)不同程度受到了旱情的影响,尤其是靠黄河的三个乡最为严重。按常规靠河边的地应该说不要紧旱,这年靠河边的地也旱的厉害,顺着地里刨2尺多深不见一点湿土,难怪种的花生刚露头就旱死。往年的蓖麻要长一人多高,这年长的不到20公分高就挂着几颗瘪籽干枯了。玉米不到成熟期,不仅叶子被晒的卷了起来,玉米杆早被晒死。就连贯穿大宁县城的昕水河在石城村段也发生了断流现象,河槽胶泥土撕裂的一块一块,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那时有自来水的村子很少,大部分村里靠打旱井(大宁人叫“天井”)生活。“天井”很不卫生,路上牲灵粪便、树叶、尘土全部流入井中,经过沉淀后人畜共用。那年天旱,即便是再浑浊的雨水也收不到了,人、畜吃水成了大问题。住在垣面上的人开始用拖拉机拉着塑料桶或者自行车带着塑料壶,在河里取水。遗憾的是昕水河断流,人们只能在河槽积水处一点一点地往壶里舀。
随着季节的变化,到了农业税征收期。在这种大背景下,农业税征收怎么能顺利?那年,应乡镇的邀请,我下去帮助开展工作。一户农家应该交130余元农业税分文未缴,我们决定到他家里催收,没有想到出现了一幕令人辛酸的场景:走进土窑洞,只见炕上卷几套破旧的被子,窑洞后面放着水瓮和放粮食的瓮。炕对面一个旧桌子上摆放着一台小黑白电视,算是值钱的物品了。我看了看存粮食的瓮已经快见底了,掀开锅盖,映入眼帘的是野菜拌玉米面。当时我的心受到了震撼,这就是他们吃的饭?望着眼前的场景,我眼睛不由地湿润了!他们连生活也困难了,拿什么缴税呀?此时此刻的我真是含着泪,收着税。我当机立断对随行人员说,他家的税款欠着,减免税下来抵消。
2006年1月1日起,国家全面停止了农业税的征收,这自古以来天经地义的农业税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取消农业税后,不仅减轻了农民负担,国家还给种地老百姓定额补助,增加农民收入,充分调动起了老百姓的积极性。国家先后出台了一系列政策解决“三农”存在的问题,委派第一书记下去抓扶贫,办实事。扩大了网络营销空间,给农村修通了水泥路,安装了自来水,受到了老百姓的欢迎。现在无论走到哪个村,村容村貌都是焕然一新。特别经过几年的艰苦努力,总算摘掉了贫困帽子。那些住在土窑洞里的贫困户搬到了移民新村,有的住到了县城,住上了高楼大厦。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令他们高兴地逢人就说:“能住这么好的房子是做梦也想不到的,还是共产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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