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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6.14   七旬艺痴章春和:27年倾情武义木偶戏

(2009-06-26 21:28:04)
标签:

章春和木偶剧团

武义木偶戏

张大山

要巨二村

浙江武义

文化

分类: 保护文化遗产,记录历史变迁

2009年6月21日发表在《金华日报》四版:《74岁的班主章春和与行走在大山深处的武义木偶戏》

现刊发原稿:

七旬艺痴章春和:27年倾情武义木偶戏

 李小波  文/摄

2009.6.14 <wbr> <wbr> <wbr>七旬艺痴章春和:27年倾情武义木偶戏

章春和木偶剧团演出剧照

2009.6.14 <wbr> <wbr> <wbr>七旬艺痴章春和:27年倾情武义木偶戏

章春和在演出中

2009.6.14 <wbr> <wbr> <wbr>七旬艺痴章春和:27年倾情武义木偶戏

2009.6.14 <wbr> <wbr> <wbr>七旬艺痴章春和:27年倾情武义木偶戏

2009.6.14 <wbr> <wbr> <wbr>七旬艺痴章春和:27年倾情武义木偶戏

演出后,章春和与他亲手制作的第二代木偶合影

    一方小小舞台,一支3人乐队,1—2名幕后主演,数个木偶人物造型,锣鼓一响,婺剧木偶“大戏”开场——主演者一边手牵11根提线操控着木偶“做”、“打”,一边模拟剧中人物“唱”、“念”,于是乎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才子佳人,悲欢离合;出将入相,建功立业;贩夫走卒,市井生活……给人无尽遐想,让人如痴如醉。

    这就是至今仍活跃在温泉名城武义及周边县市山村舞台上的武义木偶戏。一批武义木偶艺人常年翻山越岭,走村访寨,为山区的乡亲们送去戏剧文化的大餐。

    武义木偶戏,民间俗称“傀儡头戏”,属于“拉线木偶”。起源于明清的武义木偶戏,历史悠久,人物造型生动逼真,一直以来深受群众欢迎。有的木偶不但眼睛、嘴巴能动,还能点烟、敬酒、放鞭炮、端凳子,表演诙谐有趣。武义木偶戏作为珍贵的文化遗产,已于2006年12月被列为金华市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在武义现存的4个木偶剧团中,王宅镇要巨二村木偶剧团是较为特殊的一个——团长章春和,今年74岁,是4个木偶剧团中年龄最大的班主和演职人员;该剧团原名张大山木偶剧团,是武义县唯一的下山脱贫村木偶剧团。王宅镇要巨二村的前身是三港乡张大山村,该村原坐落在武义县最南部、与丽水市莲都区和松阳县交界处一座海拔900多米叫“天师尖”的高山上,1999年,该村在武义下山脱贫工程中整村搬迁下山,向北迁徙50多公里,在武义中部富庶的王宅平原安家落户。章春和的张大山木偶剧团也随之迁来,更名为要巨二村木偶剧团,继续为乡亲们服务。

    章春和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办起木偶剧团,27年来倾情武义木偶戏,每年100多天辗转表演于武义、丽水、松阳、遂昌、缙云等地的广大农村,既为文化生活匮乏的山区群众送去了精神食粮,也为武义木偶戏这份珍贵的文化遗产的传承做出了贡献。邀请章春和木偶剧团演上几天几夜木偶戏,成了这些山村每年必不可少的一件“文化盛事”——“看戏喽,老章又来啦!”“老章的木偶戏来了,到我村来看戏哦!”当是时,村民们奔走相告,呼朋引伴,邀来亲朋好友,共享这位七旬木偶艺痴带来的“文化大餐”。

27年前,张大山上办起木偶戏班

    年过七旬的章春和,身体健朗,风度儒雅。他满头银丝,面色红润,慈眉善目;谈话间,声音洪亮,笑声爽朗。章春和说,他的剧团正月初二就应邀到遂昌县演出了,遂昌、松阳一路演下来,一晃就两个多月,期间没有过休息一天。笔者知道,演木偶戏可不轻松,每天下午、晚上各演一场,每场三四小时,一天要演出七八个小时。70多岁的老人,竟然能够连演60多天,不得不让人钦佩他良好的身体状况。

   “戏可养人啊,剧团里搭档团结,村民热情好客,这些年我过得很快乐。”老章乐呵呵地说。

    章春和小时候因为家里穷,没上过几天学,后来通过刻苦自学,成了村里字写得最好、最有文化的“秀才”之一,经常为乡亲们“舞文弄墨”。章春和从小就爱好文艺。解放前,村里有个“唱班”,师傅们经常聚在一起吹拉弹唱,当时才十来岁的章春和就聚精会神地守在旁边,边听边看,看得多了,居然就把曲调和手法都记住了。解放后,从文艺宣传队到后来的样板戏剧团,章春和都是活跃分子,扮演主要角色。他和老伴,就是在共同演出中相知相爱结成连理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农村开始改革,土地包干到户,农民自由劳作,有了可以自主支配的时间。于是,一向爱好文艺的章春和萌发了办个木偶剧团,丰富乡亲们文化生活的想法。1983年,章春和化了400元钱,买下了西联乡殿下畈木偶剧团的一套木偶。又化了800多块钱,从永康买来木偶穿的龙袍、盔甲等整套“行头”,并自制了刀抢、棍棒、竹架等道具,成立了“张大山木偶剧团”。 从此,寂静的大山有了“咚咚锵”、“咚咚锵”的鼓乐声。

    老章说,在当时,投资1200多元创办木偶剧团,可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因为1200块钱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那时演出两场(下午和晚上)的戏金才15元,演职人员至少有6人,人均2.5元。他办剧团,纯粹是出于兴趣和爱好,如果为了赚钱,那就投错项目了。

    老章说,木偶剧团创办的时候,他已四十七八岁,唱前台已不很合适,于是决定学“坐后台”(即乐队),当个司鼓手,锣、钹、鼓、板一身兼。当有人戏班来村里演出,或者到外村去看人戏班班演出时,章春和不像其他人在台下看表演,而是专门跑到台后“偷艺”,仔细观看乐师们的演奏,边看边琢磨。就这样,原为“庄稼汉”的章春和凭着自己的文艺天赋和基础,加上虚心好学和勤学苦练,没有拜师学艺却也无师自通,很快娴熟地掌握了“鼓板”技能。观众们夸奖说,老章的鼓板就是带劲。

    章春和不但能“坐后台”,还能自制木偶。他说,他的剧团经历了两代木偶,现在演出的木偶是第二代木偶,“他们”完全是他的原创作品。木偶的服装道具可以订购,但却没有出售木偶的店家,演出木偶完全是艺人们的手工原创。章春和木偶剧团的第一代木偶,是从西联乡殿下畈木偶剧团买来,据说该剧团又是从坦洪乡上坦村某木偶艺人处买来。至于该套木偶制作于何时,出自哪位艺人之手,就不可考了。章春和说,传统的木偶个头小,他的第一代木偶就只有50来公分高,头颅也很小,只比鸡蛋稍大点。木偶小,演出遇到观众多时,坐后面的观众就看不清楚了。在第一代木偶演出了七八年后,有一次温州平阳的木偶剧团到三港乡石浦村演出,他们的木偶个头大一些。石浦的群众看了后就向章春和反映,建议他更换木偶。

    章春和听取了群众意见,从无雕刻经验的他开始了工程量浩大的木偶制作工程。白天干农活,晚上雕木偶。雕木偶的木料,他用的是质地细密的乌桕树。没有经验,就自己摸索,反复试验,常常干到后半夜一二点钟。雕一个头,就要一天一夜;再雕上手和脚,躯干用竹篾编成。一个木偶“出炉”,就要花去他几天时间。他一共雕了40多个木偶,块头比原来大多了,穿戴上衣帽,身高近1米。

    章春和告诉笔者,木偶剧团要开张,除了自己也坐后台,至少还得再聘请4名演职人员,两名前台主演,两名乐队师傅。他说,当时他的小女儿十三四岁,本来指望她长大后学演前台,父女搭档,后继有人。没想到这个女儿读书好,一直读啊读,读了大学当了老师。

巡演路上故事多

    武义木偶剧团一般由5-6人组成,前台2个人分别唱(念)男腔女调,也有的剧团男女声均由一人完成,乐队一般由3人组成。木偶剧团演出的剧目为传统古装婺剧,既能表演折子戏,也能表演“正本”大戏。章春和木偶剧团能表演折子戏20来出,“正本”大戏80本,演出的剧目比人戏剧团要多得多。武义木偶戏相对于“人戏”而言,具有演职人员少、道具精、行动方便,不受演出场地限制,不管在礼堂还是晒场都能表演,戏金低廉,贫穷小村也请得起等优势,因此深受山区群众的欢迎。

    章春和的老家三港乡张大山村,是一个只有300多人的小山村。村如其名,连接山外的,只有一条得两个小时爬的山岭。15年前,在武义县实施下山脱贫工程之前,在武义南部山区,像张大山这样地处高山深山、交通不便的小山村有几百个。毗邻武义南部的松阳、遂昌等县,这样的小山村就更多。章春和说,“很多10户、20来户的小地方,人戏班请不起,电影放不了,请演木偶戏几乎是唯一的文艺生活。”

   老章讲了这么一个小故事。松阳县六都乡半山岭头自然村,在搬迁下山之前,坐落在一座高山上,从山脚到该村得爬4公里长的山岭。多年来,该村几乎每年都要邀请老章的木偶剧团演上几场。老章说,几位白发老人的话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老人们说,他们一辈子只看到过木偶戏,人戏、电影、电视是啥样的都不知道,能看到木偶戏就算很好啦。老章剧团到来的日子,是蜗居高山的半山岭头村乡亲们最快乐的节日。对此,老章他们备感欣慰。

    27年山区巡演路,章春和在为山区群众送去欢乐地同时,也遇到了不少艰难困苦。

    2004年腊月初一,章春和木偶剧团应邀到遂昌县南岱村演出。当演完最后一个夜场时,老天下起了大雪。老章说,大雪整整下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起床时,连门都打不开了。地上的积雪足有一尺多厚,大雪封山,班车不通。村民纷纷挽留老章他们住上几天,等雪化了再回家。可是老章他们回家心切,执意步行回家。他们5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艰难迈步,鞋子、裤腿都弄湿了,后来又变成硬硬的“冰鞋”、“冰裤”。更要命的是,老章的膝关节受寒后开始僵硬疼痛。老章说,那次真是吃尽了苦头,他们从早上动身,到松阳县城时已是下午3点多,四五十里路,差不多走了一整天。松阳到武义的班车也停开了,老章他们只好在松阳留宿了两晚。回家后,老章就病倒了,从此落下了老寒腿的毛病。

    剧团在外巡演需要一个打前站跑业务的“写戏先生”,他负责到各村沟通,预订后面的演出场次。如果“写戏先生”工作不细致,把演出场次安排重叠了,“一女二嫁”,两个村都来“抢挑”戏箱,这是剧团最忌讳也是最棘手的麻烦事。老章说,这样的尴尬事,他的剧团就遇到过两回。

    十几年前的农历十月,章春和剧团在武义大溪口乡竹翠村演出,准备演完后到三港乡五福村演出。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在竹翠演出的最后一晚,附近车昌村的十几个青壮年村民来挑戏箱了。原来,在来竹翠村演出之前,“写戏先生”到车昌村订过戏,说好竹翠演完就到他们村。在竹翠演出期间,“写戏先生”再次到车昌村去落实,碰到村里几个人,就问要不要做木偶戏,那几个人随口说“不演”, 结果这位“写戏先生”就信以为真,又跑到20多里外的三港乡五福村去“会”起来了。其实车昌村那几人根本不是这次演出的主事者,按照约定,车昌村是要演的。这下麻烦惹大了,老章死活不让车昌人挑走戏箱,坚持下一场演出到五福村,双方僵持着。等到快天亮时,车昌村的村民趁老章他们倦意渐浓,稍有松懈,偷偷地把礼堂里的戏箱给“抢走”了。等老章他们发觉,戏箱已被挑到了车昌村。生米煮成了熟饭,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前往三港乡五福村“负荆请罪”,向乡亲们赔不是。“写戏先生”死活不敢去,作为班主,章春和只得硬着头皮亲自前往赔礼道歉。

     三港乡五福村是一个与丽水交界的小山村,全村50来户人家,坐落在山顶上,从山脚到村庄足有10里长的山岭。老章翻山越岭来到五福村,见戏台都搭好了,更觉得有口难开。村民见老章来了,开始很高兴,当得知来意,转而纷纷指责,说因为要演戏,家家户户都买了鸡、肉,做了豆腐,怎么能说不做就不做呢。一位泼辣的妇女更是毫不留情地斥骂,她提出戏一定要如期上演,否则,乡亲们做好的豆腐要剧团赔偿。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把老章骂得狗血喷头,有口难辩。等村民们出了气后,老章匆匆往回赶,车昌的演出还等着他呢。“走在路上,我不停自己骂自己——为什么要做戏?为什么要自找苦吃?”

    这样的“惨事”老章还遭遇过一次。多年前,大溪口乡内圩村两个妇女到张大山老章家预订了农历十月初一的戏。在临近十月初一前,老章的剧团正在坦洪乡赵村演出,结果十月初一的演出又被“写戏先生”给“会”到坦洪乡叶坑村了。叶坑村民连夜来把戏箱给“抢”走了,老章又只好赶了几十里路,到大溪口乡内圩村去赔礼。此时,内圩村早已搭好了戏台,村民们不管老章怎么解释,就是坚持要老章的戏班去演,不去演,就把老章当“人质”扣押着,让叶坑村也演不成。老章好说歹说,好不容易以去请殿下畈戏班来顶替演出为条件才得以脱身。没料到的是,殿下畈木偶剧团因班主腿脚受伤不能出演,老章对内圩村的承诺也就落了空。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直到今天,提起这两件憾事,老章还是“耿耿于怀”,自责不已。他说,“由于我们的工作失误,使五福村和内圩村村民的希望落了空,我愧疚自责到现在,这也是我心底永远的遗憾。自那以后,这两个村就再也没有演过木偶戏,当然也没有演过人戏,我觉得特别对不起两村的百姓。”

老艺人的心愿:希望木偶戏后继有人

    章春和说,一直以来,武义木偶戏班活跃于武义南部的宣平片和周边丽水、松阳、遂昌、缙云等县市,深受当地群众喜爱。上世纪60年代后,武义木偶戏曾一度中断,80年代以来,传统戏剧复苏,武义涌现出了多家木偶剧团,最多时达到了10多家。但坚持到今天的也就只有西联乡殿下畈、王宅镇要巨二村、大溪口乡山下鲍、桃溪镇九里畈4家了。从创办时间上看,老章的木偶剧团名列第二。从1983年创办起,就没中断过,每年都巡演,一般年份演100来天,200来场,最多的1995年,演了180天,360来场。1990年,老章他们从农历七月半开始演,连续演出了126天,中途没歇过一夜。

    老章说,木偶剧团的演职人员,很多是原来婺剧团里的演员或乐师,有戏剧表演的基础。现在,这些人的年龄也都不小了,大多在五六十岁以上。在4个木偶戏班的班主中,74岁的老章是年龄最大的,其他3位也已年近60。在4个木偶剧团间,演职人员互相调配、帮衬,老章有时也帮别的剧团演出。可以说,4个剧团并没有4套人马。面对自己和同伴们的日渐衰老,而招募不到年轻人加盟,老章不无忧虑和无奈。

    老章说,年轻人不愿意加入这个行业,因为“工资太轻了”。他介绍说,上世纪80年代,他的剧团创办之初,每夜戏金15元(包括下午场和夜场,下同);后来涨到了18元。现在,在本村演330元,到外村演350元。演职人员则需要六七人,“坐后台”(即乐队)3人;前台主演男女各1人,即使一人兼唱男腔、女腔,也算两人;行头(木偶、道具)算1人,在外地巡演,还要雇个“写戏先生”。350元戏金分成7份,每人每天是50元。老章自己“坐后台”,算一人,加上行头的一份,100元。他是班主,还要负责雇来的演员、乐手、“写戏先生”的往返路费报销。在目前的形势下,每天演出两场,演出时间长达七八个小时,下午、晚上连着演,晚上要演到深夜,还出门在外,颠沛流离,生活艰苦,每天50元的报酬实在是太少了。这就是年轻人不愿入行的根本原因。

    章春和说,我们这些老艺人是出于对木偶戏的爱好,对她有感情,才坚持到今天。如果算经济账,那是太不划算了。

    老章说,1999年搬迁下山时,老家的很多东西都扔了,没带到新村,但第一代木偶舍不得丢,装了几箩筐挑下山,运到了100多里外的新家,像宝贝一样珍藏起来。现在,他身体还好,一年里春季和秋冬季节还继续在山区奔波演出,到时真演不动了,希望自己的技艺和这套行头还能后继有人,把武义木偶戏发扬光大。

   老章的担忧和心愿,也正是其他木偶艺人的心声。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和保护,后继有人是关键,开发利用、激发活力是根本。毋庸置疑,武义木偶戏,巡演乡村是她几百年来主要的存在方式,在21世纪的今天,巡演乡村依然可以是武义木偶戏的生存方式,因为山村群众依然有需求,那里依然有市场。但除此之外,还可以开辟新的演出市场。结合武义县委、县政府提出的“打造中国温泉名城,构建东方养生胜地”旅游富县发展规划,整理挖掘武义木偶戏精华,精心包装后,向中外游客隆重推出,必然会深受广大游客欢迎。届时,就将出现非遗保护和经济发展双赢的局面,武义木偶戏的未来必将更加美好灿烂。  

 

  :本文2009年6月21日发表在《金华日报》四版:《74岁的班主章春和与行走在大山深处的武义木偶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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