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死了,你还活着
(2010-11-23 20: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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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孤独《江雪》轻舞飞扬杂谈 |
分类: 教育散记 |
世界死了,你还活着
——读《江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唐·柳宗元
江雪。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于是,看见江,宽阔静谧、曲曲环环向着远方伸展,似在无声地流淌,又似静静地凝视。如果江有这样一双澄澈清明的眼睛,他该看着这漫天飞舞的大雪吧?如果江伸展着臂膀,一定在无比欣悦地将纷纷扬扬的雪花拥入心怀吧?雪,如果是舞者的姿态,一定是轻盈妙曼,婷婷地舒展。如果她栖落在山头、在树梢、在屋顶,也会睁着澄澈的眼睛凝视吧?现在,江拥雪入怀,雪将一腔柔情化在江的臂弯。
就在我满怀柔情,似乎被这静谧的相守感动的时候,一股凛冽的风吹来,冷,刹时间浸入肌肤,彻入骨髓,一丝丝疼痛,便慢慢延伸开来。再睁眼望去,只见白茫茫的一大片,山是白白的山,树是白白的树,路是白白的路。不见绿色在山间跳跃,不见小鸟在林间穿梭,不见走兽的奔跑,不见路人在行走。闭上眼,听不见一丝外界的声音。没有鸟儿的鸣叫,没有行人的喧闹。世界,一片死寂。世界,就这样死去,覆着最纯净的裹尸布,冷冷地死去了。那些不能言说的寒冷,那刺骨的疼痛,那绝望般的孤独,逼向我的指尖,又从指尖回流,凝结在眼眶。
山,许许多多的山,层层叠叠地向我压来,又齐齐地远远退去,然后静立不动。蝼蚁一般的我,渺小得如微尘,却不能飞扬。如果我真的是一粒微尘,谁带着我轻舞飞扬?
突然的,我就看见了你。在这死去的世界里,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你。寒风呼啸,却吹不散你眉间凝成的结,大雪纷飞,却绕不乱你凝视钓竿的眼。那眼,不就是这幽远而又深沉的江么?寒气凝滞,却似乎又有星火在闪耀。你不是冻僵的雕塑,你的鼻息仍然如此均匀有节奏。甚至,我还看到冻得紫红的你的脸上,有一抹即将绽放的微笑。你就那么相信,即便是“千万孤独”的你,也能钓起“相视一笑”的知音?即便是这个寒冷得疼痛的冬天,你也能钓出一个生机勃勃的春天?即便是这个死去的世界,你也能钓出一个新的希望?
无论那些希望是否来临,但我看着如此鲜活的你——柳子,我便和你一起相信:冬天都来了,春天不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