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鬼记事

——我的童年记忆之十二

文/陈涛

    小时候，我们一般都是怕鬼的。

    特别是在七十年代的农村，那时还没有电灯，晚上外面黑灯瞎火的，我们家里为了节省煤油，就着一盏煤油灯，我和姐姐要写作业，妈妈要做家务活，弟弟妹妹要玩耍。

    但是我们又喜欢听大人们讲鬼的故事，那时舅舅在我们邻居家做木工学徒，晚上就住在我家，所以就经常给我们讲鬼的故事。晚上，我们一边听着鬼故事，一边看看旁边灯影里的黑暗，好象有什么东西会跑出来似的，听到紧张处，我们几个小孩子会手拉着手，抱在一起，生怕会分开。

    那时，我听得最多的是老妖婆、画皮的故事，坟墓边鬼火的故事，什么错路鬼、什么水库边的淹死鬼、吊死鬼等等，听得我们毛骨悚然。

    我小时候最怕的是晚上一个人走山路，走着走着就感觉好象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一样，甚至能听到后面的人的脚步声，越想越怕，心里扑通直跳……我就反过头来一看，什么也没有，只有黑黑的夜和依稀能辩的小路。我又继续走路，实在有点怕了，就高声唱歌，唱当时最流行的革命歌曲。也怪，唱着歌走路，我什么都不怕了，快步就回到了家。

    我的小学和初中一年级、二年级第一学期是在家乡村里的田心学校读的，初二第二学期就转学到爸爸任教的朋山中学去读了。因为那时是一九七八年，我的初中班主任邓老师考上大学走了，爸爸怕我的学习受影响，就让我转学去他教的班级读书。朋山中学坐落在一个小山顶上，一个大大的四合院：东边、北边、西边是教室，南边是教师办公室兼休息室，总共只有七八个班级，十来个老师。学校东边教室之后有一个公共厕所，一排排的便漕，但是没有水冲的那一种。学校有一个教师食堂，我和爸爸就在食堂里吃饭；有一个学生热饭的蒸笼，学生就自己带中午的饭菜来学校，放在蒸笼里统一热好，到中午再吃。听老师们说，朋山中学在 “深挖洞，广积粮” 的五六十年代，因为挖地洞就塌方压死了好几个学生在学校教室的底下，现在还能看到阴森森的洞口。晚上，我也住在爸爸的休息室里不回家，也好多搞点学习。晚上，爸爸或与老师们出去有事情了，或是自己去家访了，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学校里，诺大的学校静悄悄的，又没有电灯，想起老师们说的死了学生的故事，我真有点怕！特别是要上厕所了的时候，没有路灯，厕所离开休息室有那么远，我真不敢去；我就举着煤油灯，慢慢的往厕所走，刚走到过道，一阵风把我的灯吹灭了，四周黑漆漆的，我感觉阴森森的，好象有鬼来了一样，真想哭，没有办法就只有在过道旁的明沟里解决了，好在是小便。要知道，那时我还只有十三岁！

    就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幕幕，我真有点不寒而栗。我也不知那时怎么有这样的胆量，有这样的学习精神，有这样不怕苦的干劲。

    现在好了，到处是灯，到处是光明，学生们也不用这么怕鬼了。

    但是，我们经常看到有报道：什么偷、盗、抢、奸学生的案件时有发生，什么打着补课的幌子调戏女学生的老师也有，什么体罚学生的老师也有，还是不太平啊！

    所以，我说：无形的鬼固然可怕，有形的“鬼”更加要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