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和徐惠莲
我的航班从深圳到达济南时已经晚上6:30了,徐惠莲在机场接我。同时徐的爱人赵阳从新疆飞来的航班是6:50到,正好三人凑一趟车去东营。当飞机快要降落在济南机场时,我的心也随之变得激动起来,好像从济南都嗅到了东营这次聚会的热烈气氛。二十年啊,我们浓缩了20年的同学相思之情要在这两天终于可以宣泄了,感觉我们每个人都拎着一箱子感情的TNT来聚会的。到时候这40多箱的感情炸药一起引爆,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呢?(嘘!小声点,奥运还在开呢!)人生又会有多少这样的机会呢?我相信每个人的一生也会有类似的令人心潮澎湃的场面,比如说和久违的家人团聚,和分别已久的老朋友聚会等,但在规模和人数上肯定很少,更何况我们是20年后大学同学的相聚。我不由得替那些不能到校的同学感到万分遗憾起来,错过了这二十年一遇的机缘,也许是这一生唯一的一次机会,该是多么的伤心?
在机场见到徐惠莲时,远远地我还是能辨认出当年的她的身影,那个经常穿一个红裤子,个性天真率直的新疆女孩。要知道80年代穿红裤子的女孩还是很少的,更何况东营这样一个稍微闭塞的地方。 20年的岁月好像没有给她留下多少印记,只是略微有些发福,皮肤还较以前更白了,这么年轻的她显得和实际年龄不太相配,也可能和她那种遇事不在乎的直爽个性有关吧!听同学说她这些年也不容易,分配到新疆后一度调动到贵州,后来又折腾回乌鲁木齐,现在又一个人在山东一个管道项目上作财务总监,赵阳一个人在新疆带孩子。我们见面也只是握了握手,回想起我在美国的日子,老同学见面还不来个紧紧拥抱?把这种感情在拥抱中宣泄一下?可是这到底是在中国,而我们都到了中年,也比较含蓄了。我们简单聊了会,就又一起去出口等赵阳了。机场出口的人潮中,我老远凭直觉在灰暗的灯光下就认出了赵阳。当年那个清瘦帅气的小伙子,如今壮的像一头牛。大漠的风沙使他的皮肤略显黝黑,更像一个堂堂的西北汉子,嗓门也变得粗大。 见到赵阳,我的心里还有一种感激之情,因为那时候很多同学不愿意去新疆,徐惠莲来自新疆,按照哪里来哪里去的总原则,她分回去正常,赵阳呢?为了爱情也自愿报名去边疆,从而解脱了一些来自西北同学的担忧。也就是说他无形中帮助了许多人。
出了机场的大门,徐惠莲说她把司机放了回去,自己开车来的,但她是个新手,晚上开车不行,问赵阳能不能开?赵阳刚好没有带驾照。我来前清理了一下钱包,把很多卡留在了办公室,唯有保留了驾照,车刚好是自动档的,这岂不是天意我来开吗(本人开车10多年行程17万公里,从来没有摸过手动档)?一到停车场,惠莲那种做事大不列列的个性就表现出来了。这不,我们又找不到车了,三个人在车场东找西找,就是找不到她说的那辆蓝色的尼桑天籁车。惠莲看到一辆车有点像,就拿钥匙去捅,赵阳赶紧阻止她说那是辆帕萨特车,而且还是黑色的。我们仨人又是一阵大笑。后来,赵阳想起来说那辆车的牌子是新疆的,就问旁边一个人,那个人才指到另一行说在哪里啊!你们老在这一行找啥啊?仨个人在一片笑声中出发了。
车刚一上高速,我就问惠莲知道路吗?她说大概知道。我不放心,在领卡的时候问了一下收费的女孩。当车速到了80左右的时候,车开始跳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赵阳说是可能手刹没有放下来吧?徐惠莲说她今天就是这么开了一下午啊!应该没事吧?我和赵阳又吃惊又好笑,也只有她能这么大胆地开车了。看来吉人自有天相啊!胡乱开车竟然能从淄博沿国道摸到济南机场来,自有天助她了。我对这个车不熟悉,手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手刹,最后她打电话问司机才在左脚下找到了。果然,松了手刹果然没有了震动。我才松了口气。惠莲还奇怪说她开了半天怎么没有感觉呢?估计她可能是开的慢吧。她还说有一次她开车,看到前面有两个大石头,估摸着过不了,就索性把车停在路边,下来拦住后面的车,让司机帮她开了过去。没开多久,我看到一个出口写着“济青高速”的牌子,就问她说要不要转道?她说不用,直开就是了。我想起那个收费小姐说是去青岛和烟台的高速,觉得应该出去转了。就减了减速,还是转了出去。果然看到青岛的分叉。心里想幸亏出来了,要不然这黑漆漆的晚上,又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到了东营又不知道几点了?晚宴肯定早就开始了,这心急火燎了不知道几点能到?
一路上,赵阳讲了他在新疆的生活。他讲得很平静,而我则听得是目瞪口呆。他说是在新疆搞地调工作,也就是物理勘探工作,需要经常跑野外。车一出去就是500-600公里,有时候甚至是800公里以上。八十年代刚分过去的时候,地调处都是破车,开久了噪音大的说话都听不清楚。有一次正开着司机脚底下竟然冒火苗了,吓得他们跳车而逃,而那个维族司机却像没事一样。为了工作,他经常要深入维族人的聚居区,经常被他们讹诈。特别是喀什地区,他们一提去哪里头都大了,但也没有办法,因为石油部门的工作性质这样,个人没有什么选择的。否则,连生存都没有保障。
我们三人就这样一路开着,说着,感慨着,时间反而快了些。晚上10点左右,我们到了东营。一下高速,我完全没有了感觉,黑乎乎的夜晚也不知道往哪里开。就打电话问车主后,按照他说的西城----西一路----北一路路线,连跑带爬地摸到了学校南门的天丽宾馆。竟然没有跑一点冤枉路,看来我们是有如神助。当车停在宾馆的停车场,看到向东和玲玲向我们走来时,我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也没有放行李、登记,拎着两盒月饼和提包向二楼的大厅奔去,和早已等在哪里的同学见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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