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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千回的皈依

(2021-10-27 16:10:22)
分类: 有的放矢
梦里千回的皈依

——“千年洄溜古镇杯”乡愁主题散文大赛征文

 

白衣书生

 

故乡之于我,更多在于脑海里烙下的童年里的那幅竹掩小院的影像,多少年来竟挥之不去。只不过,我为什么要挥去呢?

离开故乡那年我11岁。最为深刻的记忆,就是与母亲在故乡的那座农家小院里的相依为命,其它的竟全然地依稀了。即便有时回故乡去祭祖,顺道去到故地,旧址早已荡然无存、了无痕迹。不得不惊叹于时间的鬼斧神工,沧海桑田也不过如此。

曾经的故乡,浩荡而清冷。我的童年,除了透骨的冷,就是饿与病。那些远去的时光,把我的记忆雕琢得一片斑驳。母亲在辛勤劳作之余,总是用把灰黑砂罐给我热腾腾地煨来水药,水药上冒着一缕青烟,倒在乡下寻常可见的土巴碗里,一个劲地哄我喝。我要么裹着破旧的被子窝在床上,要么搂紧着棉袄窝在圈椅里,老喝水药已经让我感到折磨,便一次又一次地抵赖。那就加糖,家里的大卧柜里终归还是有一块红糖的,同样用个土巴碗盛着,放在柜子里,是怕被老鼠啃了去。

我和母亲在故乡的相依为命,是漫长的,也是无助的。以至于为什么我会在父母的晚年,父亲已经走不动路了,我会再怎么都要去拼命努力,劝说他们卖掉城里的那套只能爬楼梯的老房子,然后由我用那钱来作首付,去银行贷上一大笔款,为他们买上一套出入方便的电梯房,父亲去世后我不但立即搬回去陪母亲,又花上大力气去置换了一套小区更大、绿化更好、面积更宽的电梯房。回报父母,感恩父母,我尽己之力,做到了。不忘本,这是我恪守的品质。

乡愁于我,就是一枚不逝的印记。虽然一眨眼数十年过去了,可我与母亲在故乡相依为命的时光,那座无比青幽的竹掩小院,总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梦里依迴,且还余味缭绕。忽然想起几个月前,我写下的一篇《每只酒杯里都装着离愁》,如今看来仍不无流溢,似乎更能一诉我的衷肠吧——

 

每一个离乡背井的人,都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惦记。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份无牵无挂的洒脱,还有酒杯里的离愁。

每一个不曾离开故土的人,都不曾感受到离愁,都只成天想着那传说中的诗和远方,两眼发痴。

天亮又天黑,星转又斗移,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在安享平和的时日里,不曾失去就不知得到,更不懂得珍惜。就像一只碗在没有打碎之前,总觉得有些不太好看,端在手里,怎么样都觉得有着几分莫名其妙的嫌弃。一下子打碎了,这才觉得可惜,心疼不已,运气不好的,一时手边还没得用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人说。于是就有了恋爱,有了分手,有了欢笑,有了哭泣。我看见这一整个儿世界,都在心猿意马捕风捉影,除了折腾就是在去折腾的路上,没人真正喜欢安生的日子。

“人挪活,树挪死”,又有人说。于是人们学会了串门,学会了赶集,甚或学会了出海、下南洋。我看见这世界上的蚂蚁们,牵线似的东奔西走,身影湍急。我看见那些河流,总是浪涛汹涌咆哮着远去。

不是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把故土,不是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只酒杯,我只看见他们以着各式各样的剪影,涂鸦着离愁。有了离愁这世界就完整了,就像有的人当初恩断情绝执意远走,而后又死皮赖脸央求复合。那些背井离乡的人,年轻时不想回到那故土,唯有老去这才成天想着叶落归根。我看见每只酒杯里都装着离愁,像夜的血色在澎湃在汹涌在沸腾,直将一切都化进去。

游子啊游子,不在天涯便在海角。故土的炊烟与林涛,唤不回一个执意远走的人,就像每一个坚固的巢穴,都期待不到老鹰的回归。我只听见羊角号响了,所有人都奔向未知的前方,他们以着各种身姿跑着跳着呼喊着,奔向黄河,奔向长江,奔向酒宴,奔向煤矿。他们不知道前方在哪儿,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只觉得奔跑就是一种热血的向往。管它奔向哪儿还是奔到哪儿,去了再说去了的话。

牛羊们失去了越来越多的年轻的主人,鸡鸭们失去了越来越多情窦初开的少年,于是故土成了一种象征,唯留下苍老与稚嫩,相依为伴,孤苦零丁。我看见那所有的故土,日渐消瘦,病病怏怏。一把把故土被带出去,一只只酒杯被装满了离愁。我看见每一张脸蛋,都绽放着自由自在而又油光可鉴的光。

那些灯红酒绿呵,那些声色犬马呵,都让人充满了无尽的憧憬与幻想。于是乎,来的来去的去,谁都在涌入,谁都在停留,谁都在退出。我看见这个世界,所有的农耕成了文物,所有的足印成了古迹。我看见那些游人,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地来,而又远远近近高高低低地去。谁也不是主人,谁也不是来客,谁都肩碰着肩腿碰着腿,流涌成了一种状态,更是一种存在。

人生总是如此,没有经历就没有感受。世界各地的城市们,都摆满了垃圾桶,各种无比绚丽的垃圾,五彩缤纷的糖纸,奇形怪状的盒子,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又从各个角落里消失。垃圾桶们,就像身负顽强使命的战士,在垃圾车的不断清空中,一次次沉重地撞击着地面。工人们辛勤地劳作,不断地清洁着,消减着,世界各地城市里的各种抛丢与堆积。他们匆匆忙忙地穿梭于城市里外,街道与工厂之间,馒头与便当之间,富人与穷人之间,家与家之间,人与人之间,树与树之间,楼与楼之间,商铺与商铺之间,饭店与饭店之间,歌舞升平与放浪形骸之间,风餐露宿与月黑风高之间,忘记了所有。

天桥上不再有乞丐,乞丐们都被清理出了城市。桥洞下不再有流浪汉,流浪汉们都找到了自己新的窝。那些享尽飞机、轮船与青山绿水乐趣的人,一边剔着牙,一边打着嗝,还一边踢着路边并不碍脚的石子。多少钱,你说多少钱就多少钱,似乎这世界就从来不缺钱,似乎印钞厂从来就没停过工。

唯有酒与酒杯,分不出高低与贵贱。每一个人的生,都在向着未来的末日奔跑。在奔跑着的路上,落水狗跑丢了,丧家犬跑丢了,骆驼跑丢了,马匹也跑丢了。我还看见,无数的情人与姘头也跑丢了。我看见无数的高岗下都有一个十字坡,无数的黄梁道都有一个野猪林。“这世上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有人说。一杯酒饮下去,再咂咂嘴,便是无比的好滋味。

烟草被管控,不是每一个痛恨烟草的人都配得上高尚。我只看见一切的管控与被管控,一切的驾驭与被驾驭,一切的驱使与被驱使,一切的利用与被利用,一切的献媚与被献媚,一切的顺从与被顺从,一切的离开与被离开,都在无尽纠缠辗转反侧。我看见这世间所有的情绪与情感,灵魂与意识,心灵与肉体,都在作着坚苦卓绝的斗争。没有人胜利,没有人失败,没有人狞笑,没有人呻吟,都在自我与自我以外,游荡与冲击。笑一笑,什么就都过去了,什么就都没有发生。我看见每只酒杯都被举起来,人们都眼开眉笑兴高采烈,这是故土酿的酒啊,这是故土养的鸡啊,这是故土长的茶啊,满满的都是离愁以及离愁之下的情怀。

当离愁成为一种标签,成为一种炫耀与装点,这世界的花花绿绿就变得更加花花绿绿了。我看见每一个背井离乡的人,都睡在另一个背井离乡的人的床上;我看见每一捧故土,都被另一捧故土所供养。那么这时候,所有的传说中的诗和远方,都还在无比遥远的诗和远方。那里芳草萋萋花明柳暗,那里阳光雨露牛羊成群,我看见无数的宫殿与废墟,都在血液里燃烧,都在骨子里升腾。酒不是所有,酒杯不是所有,即便连喝酒也不是所有了。

每一个背井离乡的人,都在走着别人的路,他却一点都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活生生地蹚了一条路出来。每一个游子,都在远离故土中怀想着故土,想当初为了这远离可算是拚了老命。每只酒杯里都装着离愁,这是末世里的人心心念念的玉液与琼浆。“不要对自己说真话,更不要对别人说”,酩酊大醉后的他,在梦脚嘟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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