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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青梅煮酒 |
白衣书生
当寂寞像冰渣一样掉落下来的时候,我没有望远方,也没远方可望。
那些名义上的远方,不过是各种近处的延伸。我曾经也像别人那么,以为望见的就是远方,以为世界终会有尽头。其实不然,自从地理老师捧个地球仪走进教室来,我便瞬息之间丧失了对远方的无端憧憬与无耻仰望。即便是我童年里老家院子里的那株大杏树,只要没果子可摘,没鸟在枝叶间啁啾,我平常也是懒得去仰望它的。
寂寞这种东西才是一种真实,就像这世界的人与人之间,如若没有金钱的勾连,谁又去理会谁呢!我从不以为,融身于人间烟火是一种羞耻,甚至觉得这样才更接地气。无论请客还是送礼,看似劳累了钱,却换来了近乎。人情味儿这种东西,光是空口白牙地卖嘴皮子,成吗?即便你讲得天花乱坠,若是不见实际行动,那也不过是一场一眼就可以看穿的小把戏,反而会招来不耻。故而我一直以为,人要学会掂量自己说出话来的份量,要不然就别讲,莫搞得别人不会讲话似的。
我曾经以为的远方,是一种真实意义上的迢迢。或许正是因为它的遥不可及,才令人十分地倾心。我无意于要去冒犯或是吹捧,任何一个名叫远方的人,就像我无意于去触碰,所经过的一路枝叶,无论它的葱茏还是凋零。大抵秋天才是最美的季节,这大地之上,黄黄泱泱的,一片紧接着一片,不是萧瑟,便是清凉。
那种清凉便是一种真实,无论你写诗还是不写诗,你都可以不管不顾地,一个人尽情去跋涉。置身于一种浑然的寂寞之中,就像是解脱。这人终究是活得太累了,你终需去解脱。无论是短暂的小旅,还是漫长的流浪,都成了无数不得解脱的人,深深的渴望。钱钟书在《围城》里讲了一种真实,完全道出了人性,谁都是不满足的,即便是手里攥着这世界上最为美好的东西,所以才会有“城里的人想冲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那句话。你说,我找谁评理去?
那种白天鹅与黑天鹅的故事,大抵都活在童话里。可是,我依是从《狼图腾》中瞅见了端倪。居然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极为难得的芳草萋萋的天然湖泊中,借了高扬的芦苇丛的掩护,几只天鹅在洗浴,在游走,在扑腾,在低飞,甚至一再地筑起坚牢的巢穴。人类终究是会去捕捉或是猎杀天鹅的,虽然它们什么坏事都没干,这就是人作为一种兽类的天性。
当然,那种离经叛道试图饲养小狼崽子的实验,到底还是以最终的失败而告终。人有人的天性,狼有狼的天性,你不用上个千百年,就想磨灭掉?事实上,即便千百年,又能奈之何?我不得不去想到,无论陷身寂寞还是向往寂寞,都是人的一种天性。更何况“寂寞像冰渣一样掉落”的这种美妙事,谁又想真正地去错过呢?即便是“上车就睡觉,下车就撒尿,到了景点就拍照,回去了别人一问什么都不知道”,那又有什么关系的呢?
听了一会儿情歌,伤感的那种,也不知道是谁唱的。即便知道,也记不住。人活在这个世界里,或者这个世界上,谁记得住谁,若是没有血缘,没有金钱的勾连,没有彼此的牵绊,你试试。我大抵是不想再去做这种实验的了,蓦地感觉有些累。这种累是没来由的,并不是因为醒得早,或者睡不着。至少在此时,寻常的人都在睡着寻常的觉,做着寻常的梦,怀里搂着或是并不曾搂着曾经口口声声说是最亲爱的人,连睡熟后的表情都是假惺惺的。
见得太多了,这种真实意义上的假惺惺。人活在这个世上,终究是谁都得去或多或少地学会一些表演,即便你演技很笨拙,但只要你有表演的心思,那也是可取的,值得人去看好与信赖。像我这种大笨蛋,不想去演戏,也不想学表演,能活到如今都还好好的,实在是一个意外,也是无数世人的恩赐。尤其是那些手里握着大杀器的人,简直就是“饶汝狗命”的蔑视,我这才捡得一条命,即便灰溜溜的。
我对上苍总是心怀感恩之心,那些折磨我的人,或者妄图折磨我的人,终归是越来越多地远去。我却不敢轻易地流露出喜形于色,我得做出一种哭丧状,这样别人才会满意,才会心满意足地离去,才不至于招来事端,或者莫名其妙地中了回马枪。于是,我便安全了,走远一个我便安全上一分。那么你说,我活得累不累?
其实我是那种敢于去追求美娇娘的人,只要够喜欢。即便不美不娇的小娘子,只要够喜欢,那也是同样的。我不怕被折磨,我也知道会被折磨,但我得表达并且满足自己内心里的那份喜欢,况且我也未必就是一盏省油的灯。有时候想来,这男女关系还真是奇妙,如若没有了彼此不息地折磨,那一眼就可以望到头的日子呐,过起来还真是没个味儿。除非我觉得这样的折磨已然丧失掉了它应有的趣味,那么就拍拍屁股走人吧,你不跟着我屁股来那就不是我的人。既然不是我的人,那我为啥还要一直由着你,该干嘛干嘛去,天下的男人又不止我一个。
当寂寞像冰渣一样掉落下来的时候,我没有望远方,也没远方可望。我内心深处的远方,那是无尽的清美,我干嘛要打开让你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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