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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未必就是矜持
(2020-05-27 09: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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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
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这些天，我脑海里一个镜头久久不去，令人怅然。
那是两三年前，我在旅途中去一个火车站乘车，在二楼的候车室里见到一个姑娘，刚好坐我的斜对面。她一头长发，连同柔柔顺顺的夏季衣裙，安静地坐在长椅靠近中部的一个座位里，戴着耳机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手机，不知道是在听歌还是在看电影，一直就没抬过头。
要说年轻的姑娘随处可见，引起我注意也并非她有多美貌，而是她的那副对周遭事物不理不睬的神情。由此，我便发现了她脚边地上的拉杆箱。黑色的中号皮箱，显然皮质极好，但向上的面上漆层却已鱼鳞般地剥落，就像雨中的湖面被溅开的情形。这不由得就触发了我的思绪，或者因此而展开……
一看就是个大学生，约莫大三的样子，正是青春爱美的年纪。她之所以一直都不抬头，兴许正是因了这箱子，从而避开与周遭目光的交错，以免尴尬或者引发自卑。试想这都什么年代了，物质的丰富有眼可见，可她还在用那样的早该换掉的一个箱子。应该是极无奈，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不得不让人想到，她的家里应该并不富有，或者还颇为拮据，要不然打死她都不会拖那么个箱子出来见人的。再则说，在一个正当恋爱的花季，她并没有去急切地投入，某位小老板或者有钱人的怀抱。可见，她有自己的坚持，可也得面对当下的宭境。
要说，急功近利的姑娘可不少见，就连这整个社会都时时处处漫溢着这样的风气。即便有所图，或者匆匆地选择某个男人，也在情理之中，不会有多少人去过于惊诧。况且她的模样也并不难看，或者颇有几分清秀与隽美，要想许身某位经济上过得去的男子，也并非难事，恐怕只需要点个头就成了。可是，她却并没那么做。
或许她已经有了恋人，是个在校的穷小子。她一直没让他瞧见过她的这箱子，以免伤了自尊，也不想让他尴尬。毕竟学生的年代，手头大多都不宽裕。要是让他瞧见了，换还是不换，无论于她还是他，都可能是个棘手事。或者有人说，不就换个新箱子嘛，多简单的事！可我却不这样看。或许正如网上的那么句话：你没有穷过，怎知别人的不易。
或者她很珍惜这桩恋情，也很在乎自己的男友。况且恐怕在家里早就已经不无憋屈地闹过多少回了，都没办法解决，便只好这样了，反正快毕业了，也用不了几回了，就先这样将就着吧！一到家，或者一到学校，就赶紧往床下一塞给藏起来。或者要想找个情投意合的男朋友并不容易，一旦错过以后就可能只有应付了，所以她才不要去逼他呢！甚至不想，不经意间就去伤了他的颜面。或者她懂得爱，更懂得怎样才是真正地珍惜。即便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她也要把最漂亮的一面留给他，况且她也有继续走下去的信心。
或者她根本就没有恋人。要不然她早就有意无意地把这箱子露在他的眼前，我看你怎么办，以此来测试他的真心，或者我看你看不看得下去。这样的女孩子很多，哭闹加撒娇，总是会有一定效果的。或者他根本就掏不出那个钱来，为心上人去换上一个新箱子，即便她哭闹加撒娇也无济于事。或者他认为，真正的恋爱并不以是不是去为她买个新箱子所能决定的，而是要一起度过眼下的难关，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所以，即便他能省吃俭用，节省出钱来为她买上一个过得去的箱子，可他并没那样去做，看她会不会因此而嫌弃他，离开他。要不然，也就没有去珍惜的必要。毕竟人生路还很长，因了这么一件小事都闹掰的话，那就太不值得了。即便不分手，以后的路还怎么走下去？
近几年我前后买过两个拉杆箱，所以我了解行情。一是在闹市区的一个门店，一个大号的橙色的皮箱，看起来不错，应该也是真皮货，也就130块钱就到手。我只是搬家用过一次，然后就送给母亲去装她那些零碎的宝贝了。当然，这也因为我买了新的箱子。搬回去和母亲同住后，我在门前小红街的地下大超市沃尔玛的货架上，意外地寻见一部银色的大号箱，外壳硬硬的，说不清什么材料，反正质量还挺不错，于是我二话不说就买下一个，花了500块钱。我想起大约两三年前，我在市中区的老百盛里看到的一小排箱子，跟这箱子看起来差不多，甚至还要薄上一些软上一些，标价却是3000元，再便宜的也要1300元，可把我吓坏了。话说要买也买得起，只不过有那必要吗？对于一个普通的工薪族来说，花这个冤枉钱值得吗？可见我之所以会果断地买下，应该说跟这先前的价格比也不无关系。
那个姑娘在候车室里一直低着头看着手机，或者她根本就不好动，显然地文静。或者因了常年的学生生活，也让她养成了对周围的事物了无兴趣的习性。我更乐意去做一些善意的猜想，她可能是真的矜持。有句话叫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想就是他们过早地知道并且深刻地体验到了生活的艰辛，所以也不会去做一些显是轻率的事情。若是家里有病人，买一个新箱子的钱至少又可以续一些医疗费了，所以她虽然觉得憋屈，但根本就不曾闹过，根本就没那么不懂事。或者闹也没用，那又何苦要去闹呢！
从神情上看，她也不算内心太过强大的人。要不然，即便随意地扬起头来四处望望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她却没有，一直都没抬过头。我已经记不清，是不是当某次列车临近，喇叭里响起工作人员的报站音，她就和我一起起身，匆匆拖起身边的拉杆箱，汇入长长的人流。事过多年，那个镜头忽然浮现在脑海里，栩栩如生，久久不去。对此我也感到很纳闷，或者我能感同身受吧！也或许是在我的情愫之中，泛起过几丝竟连自己都不曾察觉过的悯惜。
只望那个姑娘，即便当时遇上了什么困难，也要奋发图强，以青春勃发的姿态，去赢得美好的未来与不屈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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