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六里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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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去一趟六里村,我再次被缠进了激越的车流。我总算绕了好大一圈,再回到绵梓公路上,硬拐到临近十字口的左道上,这才成功地泊到斜对面的那家电力公司。
前两日,小区里统一换了新的电表,电卡需要重新激活。虽然《告知书》及时贴在门外,但我不曾细看,待终有一次看清楚了时,便留了上面那位换表时的女电工的电话号码,去了自然好询问。我没闹懂,经开区换电表咋是游仙区的来,但我又懒得问,于是在早上下班后,去了一趟附近的小镇,给电工打了电话,就骑上摩托车直上三江大道。我曾在一个小雨的清晨,在三江大道上被一辆小白车别翻过,一直心有余悸,但这次是顺道直奔,不需左转,自然就一口气把这段阔道给骑通了。
进了沈家坝,我自不去主车道挤,立即拐进被绿化带隔离的边道。边道中间划了一根长白线,机动车和非机动车各行其道,我自然如鱼得水,即便压了非机动车道也不碍事,只不过到了路口最好还是回归其位。再往前,便到了三桥头上,我自是右拐再顺势左弯,在芙蓉桥头右拐走了富乐堂的那条路,门口就是博物馆,再顺势扭上两扭便回归江岸,这时候仙人桥便到了,左转过桥走不远,从芙蓉汉城头的路口就右拐上了绵梓公路的干道。
因为车多且快,我不喜欢走干道。但这次没法了,我得进六里村去,以至于硬生生地错过两个路口,后来在公交公司那里被一辆高大的城市巴士虎虎生风悍然拐入地掩护,我这才顺势在大马路上得以调头。行到前面一个进村的路口,我二话不说就拐了进去,在鱼肠似的道路里钻过一程后,这才将车骑上街沿,停了来问路。
那位环卫工大妈便给我指,说在后面要如何地拐,我有些不信,便借口去前面调头,走上三五十米又停上街沿,这才打开手机上的高德地图输了地址,结果把我导到了前面去。这前面,要经过一个分流的路口,我要挤进左侧第二格的直行道也非常困难,于是便只好在右转路口直行,好在有车让我,这才过了去。过去之后依是蜂拥,涪江二桥的车流下来,依然激流一般,我立时便被数股车流紧紧地困在了路中央,好在我决然要变道的,就干脆停下来,打起了转向灯,有的汽车总算是看不过意了,稍一迟缓,我便汇了进去。没几下便到了路边,这时导航也到了点,我虽然四处各种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传说中的电力公司,再一打听,原来真在外面干道那边。
于是就又只好从前面去左拐上干道,回归先前的路。可前面不远就是路口,我要想迅速地越过三四根道进左转道实在是做梦,便只好继续向前,到了芙蓉汉城外面的路口时右拐上了街沿,略作休憩,以缓解自己紧绷的神经。吸过了一根烟,思忖再三,还是决定继续顺了这通往开元中学的路往前走一段,看看身后没有车时再调头,回到红绿灯那里左转弯汇进干道的车流。
似乎我这人,一旦想好,心里就不慌了,也不毛躁了,在六里村外行驶上一段路,时常都有小汽车贴身疾驰而过,我都是来不及慌张的,只管死死地把稳了龙头,调整好速度,宁慢不偏。这些时候,我学聪明了,一边靠边行驶,一边张望前方的建筑,总算在我最初的拐进点看见了那栋期待中的墨绿大楼。我得进左道,可左道排着长龙,我便只好越过已然放空的两根直行道,紧紧地贴过去,待有人让我时便左松右拧地立即汇入。
在门外停好摩托,进了电力公司的大厅,到窗口一交卡。可里面正在交互闲谈的女子却说电脑系统启动不了,但听说我是从南湖过去的,想想也有十来公里,的确不易,便改口说那就再帮我试一下,我又缴了300块钱的电费,结果十分地顺利。由于有了先前对路况的打探,我这回来便顺风又顺水,即便路口左拐也不再那么麻烦了。
回到小区,去车棚里停好车,就去步行门外的菜鸟驿站取了个件,再去楼上的物业公司前台找了电工,他便陪我去到楼层上的电表间插卡激活,便大功告成。转过身打开门回到家里,也就差五分钟12点了。略一计算,我这一上午,起码骑行了两个半小时,就连屁股都坐得有些疼。好在一切都结束了,旧表的余额也转过来了,下回我只管打开手机用支付宝充值,再持了卡去楼下的智能电表上一摁就了事。
吃午饭的时候,我便来认真地翻手机,这才发现有兄弟伙的约,于是便答应了一起晚饭,但我希望是芙蓉汉城那里川渝坝子,我想吃那里鲜活的黄辣丁。席间推杯换盏,我自然要聊上午骑行的见闻,只是没料到如今的六里村居然车流那么大,都快挤得不成样子了。不过好在话题迅速被扯开,我也就顾不及感叹的了。只不过这是一个阴天,我穿在身上的骑行服原本就网眼大开,幸好里面套穿了一身薄衫,这才不至于冷得嘴皮发乌。
兄弟伙的聚,自然是极其热闹的,东拉西扯尽是趣。席间来了一位谁的朋友谈事情,一位端庄绵软的长发女士,自然免不了听了一回我对自己书的宣讲,最近哪里哪里又确认有馆藏。然而最有趣的,还是要算再次回顾往昔,我们三兄弟最早分别在多少岁认识,后来怎样捉了缝衣针扎了指头喝血酒,那自是我当初出的主意。加之一番瞎闹,大家就都笑得直岔气。
眼看到了尾声,原本人声鼎沸的火锅店里已经走得没剩几桌了,这时候却来了一位怀抱吉它的歌手。从我身边经过时,我一抬眼便认出曾在八年前点过她的歌,那时是在芙蓉汉城外侧的江畔。于是乎,一席往事便轰隆而来,我禁不住地发怔了……
那时的人,那时的热闹,那时聚的因由,便齐生生地鲜活起来。这歌手还是八年前的样子,所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时候她也到我们一桌来巡唱,十来个人里便有人提议拉她入伙,反正正商量着的民间电影里需要文艺生,于是我便叫身边那个叫桢桢的姑娘,捧了我的名片递过去。桢桢是我的好朋友,也是这电影事儿里的人。我说叫她做我的助理,她问助理都做些什么事,我说就是帮着递递名片倒倒酒,于是她就喜笑颜开地答应,只是没料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至于后来有主事的人去跟这歌手怎么议的,我倒没有细问,反正电影的事也泡汤了。
桢桢后来风风火火地乘了出租车穿城而来见过我一次,我们在茶楼里聊了一个多小时,她又风风火火地离去。从那以后似乎我就再没见到过她,两三个月后她就回了泸州,就连散伙饭都没有吃。我一直以为她回去是因了一桩婚事,网上问她却又说不是,但到底什么原因她不说我也没有多问。只不过有一回,我在朋友们的聚会后乘出租车送她回去,在车上她曾问过我一句,你有没有最爱的女人,其时神情狡黠并且暗笑,我便陷入了凝思。再有一次,她说要来我的寓所让我做菜给她吃,结果又没来。那么多少年下来,我也认真地思量过她会不会是我错过的女子,那嘻嘻笑着的模样的确是一道不常见到的风景。
可时间的大河奔流不息,很多事很多人由于不常见面,或不再见面,渐渐地也在网上淡去了消息,最终谁都做了谁曾经的过客。无论于朋友,于爱情,还是于亲切。
兴许这天地原本就十分地广阔,谁都那么匆匆,待学会细细地品味生活了时,却也时光老去伊人不在,这世界一片陌生。
就连曾经温情款款的六里村,也不再是往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