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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的正途
(2018-11-06 05:0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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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
分类： 庄周梦蝶 |
白衣书生
凌晨于我，早不陌生。兴许，还是挥之不去的影子。无论于它，还是于我。
我总是试图分清，它到底属于哪一时段，却总也与午夜混淆不清。于是，我终将放弃，此等的无趣。醒来就尽管醒来，无眠就姑且无眠，倒也较不得真。
那些历史中的人物与事件，总是相得益彰，互相催生。我不知道将来的传闻里，我会是个什么样子。于是我便只好书写，尽可能以着清晰的笔调，来浓妆淡抹，无论于眼前的世界，还是仅属于我自己的历史及其事件。
我可不想做影子，或许也别无选择。我是这个最新的时代里的一道奇异的折射。因为谁也不想做我，至少于漫长的时日里，很为无趣。有趣的人，都在鲤鱼跳龙门，都争先恐后着跳跃，或者灯红酒绿翩翩起舞。那才叫生活呀！我不禁啧啧出声，百般羡慕。
甚至我也想一跃而上那些绚丽的肥皂泡，不着边际地冉冉而升，越飞越高。我顾不得去估量，未来及其道路，顾不得的。我只管十足兴奋地载歌载舞手舞足蹈，我只想死死地爬在那眩目的七彩的光泽上，电影剧情一般地生活。可是我忘了，那些毫不忠实的剧情，总逃不过冥冥之中的翻云覆雨，美丽的肥皂泡飞得再高，也终将毁灭，并且尸骨无存。兴许那时，我想做影子，也不可能了。
我怀疑凌晨并非真的凌晨，就像怀疑午夜未必就是真的午夜。若是病得厉害，兴许还会怀疑我未必就是真的我，而那些灯光的角落里，影子也未必就是影子。我甚至可以听见寂静磕着它的牙齿，咔咔地响。那些光线的鬼魅，顿时跳起舞来，像喝醉酒似的，不管不顾。它们不息地讴歌着，欢呼着，尖叫着，狂笑着，这世界火烧一般热闹。我怀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如同我原本就是空气。
空气是浩瀚的海洋，无声无息，不可触摸。我在那浩瀚的海洋里，不被人看见，不被人感知。甚至有时候还好一阵窃喜，即便做起恶来，也没人知道。可是我却发现，做了空气的我，不但没有影子，就连影子都不是。于是我开始怀念，那些影子的时光。
我不再想去厘清，什么是什么，什么不是什么了。我开始担心自我的存在，原本就是一场虚无。如同虚无的四季，无论冰天雪地还是繁花似锦，都莫过于幻象的丛生。走一步是深渊，再走一步是陷阱。或者调过头来，寻了旁径，却也只见毒蛇呲呲地吐着信子，蜈蚣满地乱爬得像无头的苍蝇。我显然不知不觉中，深入了一场恶梦，吓得冷汗直冒。我要醒来，必须得醒来！我差不多在这样的恶梦里，嘶吼。
一切又都不见了，正当我声嘶力竭的时候。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我也还是那个我。我不再想去分清，什么时候睡着，什么时候醒来。睡着未必不是醒来，醒来未必不是睡着。梦里梦外，有时混淆得光怪陆离，如同隔岸观火。
一切依是寂静着，凌晨也只管它时钟里的滴答。可如今的时钟们，哪里还有那般的清脆呢？就连我重新翻出的那挂风铃，悬去檐下，却也未必会让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它的叮铃。就像它也睡着了，什么时候是醒也不知道。就像一个酒醉的人，分不清南北与东西，只管一个人喃喃地自语，却以为在对着满世界说话，而满世界都在竖起耳朵聆听。
我开始想起那些逝者，那或许留得只言片语的逝者们。或许那些无论璀灿还是破败的历史，历史的瞬间及其变种，有可能就出自他们之手。可我以为的历史里的人物及其事件，他们却一片鲜活，动辄一声怒喝：醒来，你这狗娘养的！
可他终不管我从何处醒来，怎样醒来。我明明醒着，却还要去如何地醒来呢？想来他也活糊涂了，哈哈！我不禁大笑出声。可见那些历史里的人物，那些传闻中的事件里的人物们，也是这般愚蠢。于是我不管他们，没教养的东西，一边去！
我带着傲视苍宇的得意，昂首阔步地走了。我看见，凌晨杀死午夜，然后大张旗鼓地掩埋。我看见，寂静与空气在野地里媾和，气喘吁吁香汗淋漓。我厌恶地转过身去，回归影子的正途。那是我一个人的江湖。
于是，我就醒来了，真的醒来了。去到那露台，张望了一下外面的世界：夜色苍茫下，不闻鸡鸣，也不见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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