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永不褪色的清晨
(2016-05-22 09:3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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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时尚文化情感 |
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下雨的天气，总是教人好安静。一种无休无止的阴绵，就像彻头彻尾的清晨，永不褪色。
一段尘封往事可能被想起，从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爬起来，在一场漫无声息的冬眠里苏醒，探头探脑，舒展知觉。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发觉了，不知不觉地牵扯出缕缕的藤蔓，流水一般不见歇。于是，一些景象，轮番上演，放电影似的。你被它抓住，或者它被你抓住，都不紧要，也说不清，就像是一种顺应自然的心安理得，谁都不会觉得惊诧，或者有什么不妥的。
被唤醒的记忆，有时是无序的，有的也显然被剥去了岁月里原本的厚甲，轻轻缓缓而来，婀娜或者飘逸。你的嘴角会不经意地上翘，流淌出一抹笑意。操场上看球，林荫道偶遇，或者课堂上偷偷写的一张小字条，电影院光线朦胧里暗自揣着的欢笑，一张清清脆脆的酥饼，一杯浓浓稠稠的奶昔，阳光怎么都是温和而缠绵的，就像草地上飞来飞去的蚊蝇怎样嘤嗡都是那么可爱了。你会翻出一张旧照片，直直地瞧定某个人，他曾经的憨实，她那时的乖巧，还有谁说过的那句话，其实根本算不得名言，却一直在你的脑海里生根发芽，甚至影响到了你之后的人生，包括喜恶的取舍。你总想着，他是不是知晓了你青春的心事，她是不是洞悉了你躁动的渴望，可是一切都像水，流过了也就过了，谁也没有提起，谁也没有在意。你所汹涌与澎湃的，全在自己宽厚的肚腹里，至少你觉得是这样。这让你感到安全，也因安全而放松，而觉得即便重逢也可以面对，或者轻轻松松地化解与调拨。
你会黯然神伤，那个夜晚，或者单独相处的那阵子。内心里的纠结与冲突，无尽忐忑而彷徨，何处安放这情感，不舍，与绵远的向往呢？即便牵着的手，也总是要放开的；即便面前的人，也总是要分别的；即便说过的那些话，也总是会在摇曳的风中消逝。甚至，你看见他或者她，眼里的一个恍惚，即便一闪即逝，都会猛烈地受伤，那是你所陌生的，他或者她的，不为人知的向往的晶亮，也或者是难以割舍的遗憾。即便他或者她留下来，也终有一天，这星点儿似的刀尖，也会不显山露水地调拨着你的生活，在你与他或者她之间，甜蜜或者幸福过的圆融里划来划去，一不小心就扎出一片血来。于是，你放他或者她走，只是深情地拥抱，把头深深地埋在他或者她的脖颈里，闻着他或者她的发香，眼底里潮湿。你说，留下来吧，这世界里唯一的我与唯一的你，结婚生子，白头偕老，共度此生。可是他或者她哭了，抱着你哭，末了直直地望定你，摇了摇头说，不可以，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要去远方，你没法陪我的，也陪不了。那一瞬间，原本美妙的银白的月光，便成了一层霜，漫天飞舞的大雪。你不禁哆嗦了一下，他或者她，便在你的眼里模糊，或者化在黑夜里再也分不清。你猛然惊醒，早知道就拉着他或者她不松手，不放他或者她走，可能就好了，命运也就会因此而改写，可是，可是，你给不了他或者她想要的，他或者她的梦想，在那个叫做“远方”的地方，或者更想见到的，是远方的一个人。可是，可是，至少应该还有一次最后的亲吻吧？可是，你心里那个要命的他或者她，到底是不复存在，即便你想再有上一星半点儿的浪漫与温情，都是不成的。好在，时间终于过去了，你从时光的这头钻出来，回望一片苍茫，居然也有浅淡的欣慰。原来这世界所有的伤口，都会在时间里愈合，结痂生茧，让你变得更粗砺，更厚实。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成熟吧，忘掉一个人，从一场曾经的风花雪月里爬将起来，原来只需要时间漫无时日地抚摸，虽然你会变成另外的一个自己。
命运的手，翻云覆雨。你也百无聊耐地活着，说起来成天都在忙，可是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什么意义。而唯有下雨的天气，你才像忽然苏醒过来似的，若有所思，并且绵远。逢了有人问，你也只是轻轻浅浅地笑笑了事。毕竟心底里的那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说了又有什么用，况且你也没法精准地表述，至少你只能代表一面，而不是全部。唯有一声叹息，不经意地，遮蔽了你那些若隐若现的心事，或者湮灭。
你像一只仓皇的狗，在生活的莽原上奔来跑去。你不知疲累地奋斗，冲锋，在看不见的浪涛汹涌里，抢夺着，积累着，资源。你为了获得更多别人口里说的那些重要的东西，甚至不惜欺诈与掠夺。什么时候活成了不再像曾经的你，连你自己都不知晓。你只知道要强大，不断地快速地强大，燕子絮窝一般，作下更多的铺垫，才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你已经不再像曾经那般浪漫，曾经的浪漫是青涩的，经不起风吹雨打，就像晨间的初露，不到晌午就蒸发得不见了。你开始讥笑曾经的自己，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放什么手呐？几下生米煮成熟饭，结婚生子，管他或是她还有什么想法，在生活的这盘磨里经受不息的挤压，自然就会安定，并且安定下来的。那时可真傻！你不禁失笑，就像高高在上地俯视曾经的自己，居然有些洋洋得意。
要得到一个人，你就要懂得用他或者她所需要的东西来喂养，而喂养的本身就是一种潜移默化地驯化。只要日子久了，谁又放不下曾经的事，或者曾经的那些心事呢？可是回过头来一想，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被生活所驯化，而毫不知觉的呢？
一场雨，淋湿你的心事，也可让你的心事在不知不觉里苏醒。那是永不褪色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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