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时光安闲里的自己
(2016-03-13 18: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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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化时尚 |
分类： 行云流水 |
白衣书生
有时候，感觉时光好安静。这种安静，飘散着淡淡的闲适，在一种浅浅的默然里不为人知地滑行。
可是，总有一些声音会不请自来。譬如微风悄然拂动风铃摇摆的叮叮呤，窗外不知谁家私养的老母鸡在林间咕咕嗒，或者早已不算作“四害”的何处林梢传来的麻雀的叽叽啾，也或者有坡上山腰公路偶尔驰过的汽车的嗤嗤刷，看不见的天空的斜角里径直飞越的飞机的嗡嗡呜。然而这都轻轻的，细小的，零碎的，胆怯似的传来。算不得噪音，最多算是点缀。恰到好处，又不无生气。
还记得少年时的安静，是一种深远的寂寥。在黄土与页岩尽情翻开与大片大片裸露的山湾子里，满目疮痍，山上一圈圈绕势而上的干燥的梯田，种着一些远远可数的不足人高的桔子树，山脚坝子里难得几亩的亮晶晶的水田里的秧苗更像一种象征，竟与周遭的乡村那虽然清瘦却又绵延不绝的绿莽径直划开了界线。宛如天上掉下来块大巴掌的膏药，一下子就将这弯来绕去的几个山湾子，落成了一团牛皮纸的黄。
尤其是在暑假，炎夏的午后，人们都在睡觉，这寂寥简直就要发起疯来。太阳明晃晃火灿灿地挂在空中，原本翠绿的树木与草棵如同被霜打蔫了似的，空荡的地表升腾着咝咝的地气，就像看不见的毒蛇吐着信子。我不想睡觉，也睡不着，便去附近的瓦房里乱窜，找那些个奉命煮饭或者养猪的剃了光头却又失去自由的人，聊天或者下棋。他们都把我当公子爷地供着，随时笑咪了地随口说些显是献媚的话，甚至我倒在他们那极其狭窄而又散发着霉味的小屋里的铺了席子的床上不无酣睡的夜晚，他们中有人悄悄地溜了出去，用电筒照了抓了几根黄鳝，捉上十来条青蛙，或者偷只根本不需要知道失主是谁的鸡，趁了午夜谁都沉浸在浓厚的梦乡里时热腾腾地煮上一大锅，也会把我轻轻地唤醒三四个人围了锅边或是盆沿，喜滋滋地吃。或者也有他们不知用什么手法从哪里搞来的半罐头瓶子白干，用显然磕掉了不少瓷面的洋瓷盅盛了，一人一口地来来回回传了咂巴着嘴津津有味地喝，顺便聊些我当时显然尚不太懂得的荤段子，或是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张早已揣得皱巴巴的年轻姑娘的小照片，来无上虚荣地比谁的老婆漂亮，或者风骚有味。并且还咂巴着嘴，跟喝酒一样，绕是滋味。
我还记得其中一个平时比较聊得来的青年，在我疑似初恋的不无懵懂的苦恼时，撮了嘴悄悄跟我说，若是真心喜欢哪个女孩就一定要想方设法跟她上床，把生米煮成熟饭，就像把马拴到了桩子上，不然她就不会是你的，迟早都会跑。我当时很不信，不由得暗自皱起眉头，觉得那手段也太龌龊太下流了，但也不去指责他，毕竟他们都是犯下罪错之身，难免会把一些煞是美好的东西非要用一种何其庸俗的眼光去看待。我甚至还在心底里暗笑他们的愚蠢与无知，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光，以一种自以为的纯洁与高傲，去俯视那些还停留在低层次的生物们。
可是多少年下来，我在心仪的女孩面前，无论求爱还是求欢，都显然笨拙，不知所措，脸都憋红了，火辣辣的撩情话都蹦不出口。就连如今也差不多这么，只是平白地多了一份镇定。可是这镇定也很是怕人，且更是不合时宜。我也只好背地里嗟叹，任由那不知什么时候就主宰了自己几乎全部欢喜与伤悲的小妖精，在眼前乖乖巧巧伶伶俐俐地晃来晃去，直到最终莫名地消逝。于是我就开始怀疑曾经说那龌龊话的小子是对的，可是我又不愿意认输，更是改不了要去一味沉浸于那卿卿我我浪浪漫漫诗情画意的无比浓郁的氛围里。只恐怕这些时候，总教别人失了望，灰了心，暗地里不知骂了多少声傻子，然后才拨开身去转向别的更加懂得情趣与善于驾驭的男人。我也只好一个人背过身去悲怆地流泪，任由那一曲又一曲忧伤的情歌无止境地放，或者在兄弟伙里去祥林嫂般翻来覆去地唠叨，引得人不无嫉羡与捶胸。
可是，我改不了自己，也不想改变，无论别人说的法子有多实在多管用，我都只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去解决，即使失败也无悔。我只想做一个发自内心去对心上人好的人，却未必会去迎合去演戏讨别人的欢心。或者一切皆有定数，一切皆是机缘，来者自来去者自去也未尝不是件顺应自然的好事。要不然去弄个先是仙娥后是俗物的野兽在家里，门里门外同床异梦暗无天日地斗争，有趣么？只怕终有一天，扛不住了谁都可能始乱终弃，无论曾经有过多么好多么地恩爱。其实感情上的事，是不分男女老少高低贵贱的。就连多少正儿八经的婚姻，还不都像集市上笼了袖子捏指头地买牲口一般，实在无趣得紧。只不过，无论如何选择都在自身，也得看如何去经营，不须苛责别人。
安闲的时光就是好，居然一路随想了这么些。我在不可预见的当下与未来，成长，成熟，与老去。也看清了几多世事与人心，尽管变幻了模样而来去，都不过是一时的热闹，神马浮云。在乎你的人自会在乎，不在乎的自会不在乎，即便强求也没用，只不过徒增烦恼而已。
其实上，这是一个崇拜强者的社会，或者人类社会无论进化到哪个阶段都是如此。然而古今中外放眼望去，又有几宗是神秘的？强者自是拥有更多的交配的权力，虽然也有一些纸面上的看不见的框框套套让弱者也能分上一杯羮，可是又如何呢？人心不古，功利至上，还说不清到底是谁的悲哀呢！只不过，怎么活都是活，谁都活在那想不透思不明的冥冥之下的命运里。
于是，想静静，就尽管安静就是了。可以呆在家里，也可以去茶楼，或者一个人去转河堤压马路。在一座看起来极为熟悉却又多有忽视的城市里，舒展舒展腿脚，切换切换视角，张望张望风景，都是不错。即便置身于密集的人群，热闹的街市，拥挤的车流，只要心里面静了下来，就会有不同于寻常的发现，思索，与感悟。怎么看，都是一份难得的闲适。就连时光的流淌，也变得脚步轻轻，缓慢地滑行。
一些影像淡下去，一些情景浮起来，像是不察觉间，唤醒了内心深处的那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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