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书生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夜深，我总是看不懂，也看不清。以前这样，现在还这样。从头到尾的疑惑，让人觉得睡觉真是一件毫无意义但又必须得去顺从的事情。每每早晨睡来，首先袭上心头的便是一阵淡淡的欣喜。终于睡过了，终于醒了，终于可见清白可鉴的世界了。不是么？

　　甚至，我很羡慕那些能够像猪一样睡得香喷喷的人。他们至少没有我这么多漫无时日的不解与焦虑。或许，他们是幸福的，而我时时这么不相干地守着夜深，无谓地消磨自己，质问自己，算不算得上一种与生俱来而难以解脱的苦闷？这么做有必要吗？或者是，难道就无法消除了吗？

　　随风潜入夜的，是我那莫名其妙的思绪。我控制不了它，也不想控制它，或许任其自主而自由地翩飞，反而会令我感到舒服，通体的舒服吧。就像是找到了真我一般，每个毛孔都在快乐地吟唱着，一些听不懂也听不见的乐曲。虽然在这样的夜深，关下灯来，除了电脑以及依稀的茶盅、烟缸之外，什么也看不清。一角的暗淡辉映，为世界点着一盏灯。或许，除却自己，也是别人所看不见的。

　　其实，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风。虽然开着窗，但一层足以滤掉空气中尘渣与蚊虫的纱窗，就足以将那些原本就微弱的风给阻在外面了。不然，就够你毛骨耸然的了。想着黑暗中，到底会有着些什么看得见和看不见的东西。

　　不得不承认，我没有多少安全感。多少年来都喜欢一进房间睡觉就要反锁房门，以至于终于一回锁坏了，结果把自己困在房里长达十个小时，直到第二个胆子大些的不怕弄坏了赔门的锁匠赶来，之后才获得解放。这是看得见的困挠与解放，那看不见的呢？

　　在这样的夜里，偶尔出去和三五个好朋友一起喝上一回酒，海阔天空，倒是很快意的事。但也不能天天如此吧？即便是天天如此，那么又会不会凭白无辜地生出些倦怠来呢？这就如同，再好的酒也不可以多喝、天天喝一样。如果混同成了习惯，那还会有多少真情实意的惬意？

　　那么，这世界的快乐到底在哪里？有没有长久不衰的快乐存在呢？格式化的生活，我看不见你。这不只是因为太多的人沉沦其间，如负重荷。我不需要这份沉重，所以就能简就简，可以常年累月地探及生存的底线。譬如，不一定非要吃三餐，不一定非要睡八个小时。其实，在这些上，与很多人比起来，我的确不算是一个浪费或是多占生存资源的人。

　　那么，除了这些基本的生活形态，我还想去寻找一些什么样的快乐呢？或许很多时候，我都不是太清楚自己所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快乐，也不是太清楚什么才能让自己真正地感到赤裸裸地快乐了。很多都只是想象，或许这样的想象便是真正的快乐吧！但为什么又会产生不满足的忧郁与苦闷呢？

　　近来，我夜里有些做梦，或惊怵，或平淡，就像是在另一个原本就看不清轮廓的夜深，上演的一些莫乐其妙而又百思不得其解的零零碎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