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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站

(2010-04-19 01: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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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情感

分类: 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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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文学原创/白衣书生)

 

(此文于2010年4月19日被中国作家网刊载)

 

  十多年前,他曾是火车站的常客,每逢周末都会在火车那绵长的“哐当哐当”声中,混入南来北往的人流,在一座城市与另一座城市,家与学校之间,熟悉而陌生地穿越。日子,就像嘀哒作响的钟摆,踩着四季的葱郁与萧瑟,面无表情地一刀刀切割着过去与将来。

  她要走了,他就去送站。下午六点半的火车,她提前了一小时从郊外出发。他站在院门外的街边,像守候初恋情人一般,等着她所乘坐的“野的”过来,好顺道捎上他一同去车站。短短十分钟,他的思索,如同看见了自己的一生。

  这天是周六。他象往常一样,一个人赖在房间里,斜躺在床上,无趣而慵懒地从网上找电影看。要不是她要走,可能他一整天都不会想到要去出门。他似乎总是感到很累,以致于使生活的繁琐,怎么也冲不进他所固守的那角沉静。或许,他更像一个丛林里的守候者,只在阳光灿然而至之时,才站起身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迎临。

  当一辆经济型黑色轿车在面前嘎然停下时,他的脸庞上不由得绽起了微笑。她坐在汽车后座,隔着车窗玻璃调皮地笑着,一边指着前面的副驾驶座位。他略一迟疑,就拉开车门上了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只管一路专心倍至地开着车。于是,宽敞的车厢里,不时飞出他俩无羁的笑声,宛若这眼前四月里鸟雀闹春的嬉鸣。

  他曾去接过一回站,就在几个月前。她还坐在飞驰的列车上,就大呼小叫地给他打电话,说她带着行李箱。当他急匆匆地从市中心赶过去,从出站口泄闸的人流中找见她时,她却一手挽着手袋,一手拖着行车箱,昂首阔步、不理不睬地把他甩在身后。瞧着她那副冷傲,他笑坏了。他的那次接站,与这次送站一样,都是他透过记忆的碎片,穿越陈旧岁月的一次刷新。

  “野的”终于在拐进离车站广场最近的那条小街上停了下来。他从汽车尾箱里取出她的行李箱拖着,然后饥肠漉漉地和她并肩穿过车流如织的人行道,向对面的小街走去。此前,他就曾问她吃饭没有。她一边夸张地说早饭和午饭都没吃,一边得意地直乐。他一听,这一大天他也没吃什么东西,正好一块儿去吃。

  进了小街,他想吃稀饭,她说那就吃稀饭吧。他俩似乎运气不错,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一个叫“陈稀饭”的招牌。二人不由得有些欣喜,进了餐馆后,他守行李她端菜,要了卤牛肉、水煮肉片和凉拌皮蛋,然后就都端起一碗温热的南瓜稀饭狼吞虎咽起来。吃完一碗,他还想吃,她就说想吃就再要一碗啊。可他肚里已经填得饱饱的了,再来一碗怎么撑得进去?望着对面正松鼠般吃着的她,他不由得笑了:你皮肤这么白,到底一天要洗几次脸呐?她一扬头,我啊今天没洗脸,话一说完就格格笑个不停。一下子让他不由得笑出了声:我今天也忘洗脸了……在眼前这个并不太热闹的餐馆里笑声一片,就连四下里投来的惊诧他俩都没有发觉。

  吃完饭后,他抬腕一看表,离火车发车还有半小时。于是,他俩就照旧拖着行李,向着不远处的车站广场走去。进了广场,看着售票口前排的长队,他若有所思地说,箱子这么沉,你拿着不是很方便,我还是送你进站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就从衣袋里掏出零钞。她听了,二话没说,接过钱就向旁边的询问处走去。询问处的窗口外空荡荡的,她毫不费力就为他买到了一张站台票。

  原来宽大的车站大楼已经完全撤除,现在正在重新修建。车站的诸多房厅,都用活动板房搭建而成。通过安检门,进到候车室,他们就在蓝色的排椅中找了座位,挨个儿坐下。忽然,他象想起了什么,站了起来望着旁边的小超市说,我去买两瓶饮料吧,你在车上好喝。她一听得就咿咿哇哇直叫,昨天你给我买的那两瓶,我怕路上带着沉,今天出门时就全喝掉了,把我胀得不行,咋你还要去买?他温和地微笑着说:火车到站要一两个小时,你没水喝怎么行?当他拿着两瓶可口可乐回到座位,随手递给了她一瓶后,就看见西边的检票口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再一看,正是她所乘坐的K146次。他赶忙一把拉起她走了过去。刚一排好,就开始检票了,人群也随之缓缓流动起来。他一边提醒她跟紧队伍,一边不由得瞅起她来。

  身旁的她,今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穿了一双高跟鞋,个头居然和他一般高了。往日里齐肩的垂发用发夹挽在脑后,露出白晰的脸蛋,一件米色风衣合体地束在身上,居然活生生地衬出一副乖巧苗条的模样来。他想,莫非“女大十八变”这话是真的,要不然为啥在过去的一年里,他就没有这般发现?

  看来真是情花开了。他对她在彼此命运的某个点上产生了契合,一种情感流涌的触动。她在他眼里,曾经一度只是停留在“野蛮女友”的位置,既让人喜欢又惹人生气,而且还一直反复交错与延续。他从没闹明白过,为啥两人生气后过不多久又会莫名其妙地凑到一起。他忍受她,而她也忍受着他。如果说以前他喜欢她,她依赖他,那么现在呢?他心头漫延着一股子温暖,一种从没有过的温暖,让人一旦触及就会翘起嘴角微笑。

  记得先前走在街上时,他虎起脸对她说,以后你不能再说你是个没人疼的孩子了,因为我心疼你。她听了,缄默不语。曾经,在她的QQ空间里,他看见过一篇她写有这话的文章。她也会时常贴些自己的照片进去,而张张照片上都泛着孤苦的味道。有一次,他对她说,别人只看见你脸上的欢笑,可我却能透过你的眼睛看到你心里去。记得那时,她也是缄默的,甚至还无意识地绞着手指。或许正是这份无论是道破过还是未曾道破的相知,让她和他在诸多个周末,一道漫步在大街在江堤,一起欢笑在茶楼在饭馆。

  就在前段时间,一起喝茶时他还问她,你开的网店生意如何了?她就窘笑着说,开了几个月一件东西都没卖出来。在半年前的某个下午,他俩坐在江边的茶林子里喝茶,聊着聊着,她忽然说她在网上开了个店卖一种电子产品,然后就跑过来拽着他的后领直是摇,叫他无论如何都要花五百块钱买一套。他忍不住大笑起来,一个劲说口袋里只够茶饭钱了,没钱买,而后无论她再如何纠缠,他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得意。

  人与人之间,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只有透过岁月而来,始终留在身边的才是最为真实而珍贵的。这话,正是在这四月的春天里,情花渐开时,他的切肤体会。一句话,居然囊括掉了他和她全部的故事。

  刚一走进站台,人群便四散开来,向着各个车厢冲了过去。他俩刚一跑到最近的那个车厢,他就让她先上车,然后紧跟着提着行李就要上去。正在这时,站台的电铃便刺耳地响了起来,列车员随即对他手一拦说,马上就要发车了,箱子递上去吧,你就别再上去了。她回过头对他不甘心地说,你拿着箱子上来吧!他略一迟疑,觉得列车员的话说得在理,把行李递给她后,就在站台上随着她走,直到她走过大半截车厢找到了座位。他看着她,她却故意不看他。他不由得有些尴尬,车窗紧闭着,无法与她说话。无意中,他回头一望,冷清的站台上,除了几名工作人员尽职地守着待开的火车外,他是唯一的送站人。而那个离他最近的工作人员一瞧见他,就直是朝他挥手催促着他出站。他回头去看,她仍坐在座位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他无奈中伴着失落,就着工作人员的指点,顺着空荡的通道向出站口走出。

  站在车站广场上,他一看,手里的可乐才喝了几口,此时的廖落与先前的融乐,前后不过十分钟,就随着火车的开动,被时间的刀子划作了两半。他掏出手机,给她发短信说,在车上注意安全。她的短信随即就回了过来:哼,你个冷血动物!

  他笑了,一片轻柔,如同她正嘟着小嘴负气地立在面前。眼前的广场上,游走着稀稀拉拉的南来北往客。他心头没有半点暖意,径直爬上了停靠在广场一侧的公交车,望着车外流水般的景物,如同置身于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世界。原来,一年与十年,根本就没有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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